黑衣人看了眼走在前头，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小和尚，一时间心里复杂无比。

一方面既高兴万佛宗有修为厉害，不贪恋权势，心地善良，有礼貌的小辈，欣慰往后毗昙成道，万佛宗后继有人；另一方面，又十分纠结——小和尚已经见到他的真面目，这样厉害聪慧，品性良好的后辈只怕不能留了。

得到，失去，两种情绪相互交错，让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手，下意识挣了挣。

玉瑶脚步微顿，侧过脸看着落后一步的黑衣人，见对方似是无颜见人一般，一路上都抬手掩面，忍不住“哎呀”一声，语重心长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觉得害羞了？早有这觉悟，能做出大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蹿，夜闯灵光殿的事情？”

“年龄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跟小年轻似的，凭着一头脑热行事呢？”

她停顿了一下，摇头道：“不对，年轻人也没有你这样的啊！像小僧，就一直规规矩矩，该吃吃，该喝喝，从来不做万佛宗不允许的事情。必要的时候，还会挺身而出为万佛宗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挺起胸膛，十分骄傲的样子。

不是她自夸，谁能有她这般勇敢，有她这般机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只是随处走走，就抓出一只潜藏在万佛宗的小耗子。

呃……

好像有点不对。

玉瑶默默瞥了对方脸上的皱纹，又垂眼看了手里干枯得跟树枝一样的手掌，从善如流地在心里改口，是老耗子。

“不过像你这般年龄的话，也不要想太多了，活一天是少一天，还不如学会放下，小僧不知道你夜闯灵光殿所为何事，但……”玉瑶轻蹙了一下眉头，劝解道：“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随缘最好，对吧？”

对上她郑重严肃的表情，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顺着她的意思，缓缓点了下头。

“这就对了嘛！老人家要学会听听年轻人的建议，保证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