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胜负已分的棋盘,卿落落一颗颗收起棋子,输得真快。
“知道为什么找你过来吗?”
皇上的话刚落,卿落落动作一顿,缓了一下后老实摇摇头“不知道。”
“你觉得太子怎么样?”
嗒的一声,卿落落手中的棋子一个没拿稳,掉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上在问她太子的事情,储君是她能妄议的吗?皇上跟她一个女流之辈说这个,怎么都觉得奇怪。
认真想了一下,卿落落细声答道“皇上恕罪,臣女只见过太子几面,不曾正经说过话,实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皇上没有在意她的异样,继续开口“朕这个儿子,本事不大心思挺多,朕曾想让他去镇西历练历练,他怕这一走会有人夺了他的地位,便找尽各种办法推脱。”
“朕后悔了,若是当初执意让他去镇西历练几年,或许就不会把他养成如今这样。”
卿落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收着棋子,静静听着。
皇上这是对太子不满了,这可不是好预兆,看样子隐隐有换储君的想法。
能和太子抗衡的就只有被关在宗人府的二皇子,说是被夺了身份,到底是龙子龙孙,能不能出来,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不管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似乎都得不到皇上的认可。
皇上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继续说道“朕时常在想,要是阿钰是朕的儿子该有多好。”
安静中皇上突然说出这句话,卿落落吓得顾不得其他直直望过去。
刚说了对太子不满,转头就说希望裴钰是皇子。
是她想多了还是……
在她错愕的表情下,皇上捻着一颗棋子把玩,眼神虚虚望着某处“当年这皇位本不属于朕,论功劳,论魄力,该是老九的。”
“他说不喜欢这皇位,也无法成为明君,便支持朕登上皇位,说只有朕当了皇上,他才能安心守在镇西,换成旁人,他怕腹背受敌。”
皇上像是想起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下“朕其实不喜欢这皇位,可朕不得不坐上这个位置,只有龙椅上坐的是我,才能让老九有足够的保障保家卫国,换成朕的其他兄弟,迟早会对老九动手。”
“如今朕老了,自认为为了这个朝廷呕心沥血,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勉强维持朝廷的平衡,却没能教好几个儿子,一个个被养得生性多疑,自私自利刚愎自用。”
卿落落越发不安,她想阻止皇上说下去,总感觉接下来的话不是她应该听到的。
贬低自己和几位皇子,夸奖镇西王和裴钰,还说自己已经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话怎么像之前她在警校时老教授退休说的话。
果然,刚冒出想法,皇上抬眼望向她,认真道“今天的事儿你亲身感受过,这一次你没办法辩驳,只能受着,原因就是他们身份比你高。”
皇上神色一凛,蛊惑一般跟她说话“你想不想站到最高,高到没人敢对你下黑手,高到面对黑手只要一句话就能解决吗?”
站到最高!邑国站在最高的女人只要一国之母。
直白的问话,让卿落落没办法装傻,直接起身跪在地上。
她是卿落落,是卿家的女儿,是未来世子妃,仅此而已。
历来觊觎皇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皇上却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
她不清楚皇上是试探还是有其他意思,这不是她能想的。
一国之母,光是听听这个名号,就觉得压力山大。
她一个暴脾气,关不住,总想着往外跑,没有一点大家闺秀样子的世女,怎么成为邑国女子典范?又怎么母仪天下?
看着被吓到的她,皇上似是闲聊一般开口“你已经看到太子和太子妃对你的态度,将来若是太子继位,生杀大权掌握在他们手中,只要他们一纸诏书,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朕很了解自己儿子,疑心重,刚愎自用,已经对阿钰不满,而你已经成了荣家的眼中钉,届时荣家被重用,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
烛火闪烁,卿落落已经开始冒汗,可浑身却开始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