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晋拎着那人的领子,一通乱拳:“要不是连应真给大伯做妾!你哪儿来的脸面在这四时汀念书!早就该给你打出去了!”
这是冯喆的痛,也是他为人诟病的地方,虽说这四时汀里读书的,不光有各家的公子哥儿,还有像袁帅这样,爹娘在家里做事,求了主家,也可以让孩子来读书,这本是主家好心,但也比他名正言顺的多。
“薛子晋!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冯喆也发了狠了,抓起手边的什么就打去。
袁帅本想挑唆挑唆,给南府的人长长脸面,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吓得缩到一边,这打架的不是主子哥儿就是人家的贴身小厮,自己是说不上话,要不趁这个时候溜了便罢,否则事情结束,就跑不了了。
袁帅正想趁乱往门口挪,眼睛一抬,瞧见程晏山,那人居高临下,脸上铁青一片,这挑事的要是跑了,等林照回来谁还说得清楚。
正要拽住他,又是一个砚台飞过来,程晏山下意识的躲了,却没有听到那砚台落地碎裂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是平怜。
他脸色发黑,将接住的砚台随手塞在程晏山的手里,让了一下,语气也有些恼怒的说道:“少夫人。”
程晏山听到林照的名号,赶紧也往后退了退,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来人做主了,又突然头疼,头天上课就这样,岂非自己这个做学究的无能。
林照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和屋里的一塌糊涂形成强烈的对比。
平怜扬声道:“少夫人来了!”
可屋内的喊叫声太杂了,没人注意到平怜的声音,他皱眉,又要喊,却见林照拿过程晏山手里的砚台,猛地砸向不远处的花架子,哗啦一声!
屋里登时死寂一般。
众人转过头来。
林照不常来四时汀,她的身份也不便和这些半大小子混在一起,所以堂中的一行人都不认识,不过稍微长点儿心眼的,大抵也该知道了。
面面相觑间,还是冯喆身边的柳儿开了口,骂道:“你谁啊!长没长眼睛啊!这里也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冯喆一把拉过他,这小子今日已经够添乱的了。
“我是林照。”
林照淡然道。
一行人闻言,恍然的同时也不免有些紧张,刚才的气焰也都消了,冯喆忙上前道:“原是嫂子。”
林照目不斜视,往前走了走,声音颇为严肃:“这里是薛家私塾,不是习武场,闹这一通来,简直是不可理喻,诸位,是不把主家放在眼里了吗!”
林照这是真动了怒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冯喆也颇有些后悔今日所为,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的时候,薛子晋骂道:“少在这里端架子!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林家的小门户也敢来这里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