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皇帝都相信了苏婉宁的直觉,眼神如刀子般直直的朝着那名暗卫的方向看去。
“李玉,派人去将大理寺少卿召来,对了,宗人府的也一并带来,朕要好好查一查朕的这些皇叔们!”
弘历此话一出,顿时将那名暗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同样冒冷汗的,还有最初那个通知暗卫们搜查断指宫人的暗卫头头。
这下,弘历更是气的肺都快炸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边让他引以为傲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暗卫们确成了他身边最大的隐患。
帝王一怒,虽不至于伏尸百万,但也绝不是那般好解决的。
这不?弘历一声令下,直接彻查整个暗卫营。
苏婉宁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儿子的仇尚未得报,自是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臣妾想要亲自督办此事,给永璋一个公道!”
皇帝本就没有反驳苏婉宁的心,如今一想到自己那么喜欢的三儿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查!朕允许你督查!若是有那不听你调派的,朕允许你先斩后奏!”
苏婉宁的盛宠,让所有在此的暗卫们心里都无限翻腾起来。
有那心思灵活的,已经想好了等这次避暑行宫结束后,调到景仁宫附近去当值。
同样都是在紫禁城巡逻,挤不到皇帝身边去,就要想法子去宠妃身边去。
这名暗卫心里盘算着,更是在脑海里将皇帝指派到景仁宫的暗卫们挨个拉出来想了一圈儿。
看来自己也得想个法子与景仁宫的暗卫们拉拉关系。
心底更是轻叹,难怪这几年升职或转为明卫可以正常生活在阳光下的都是景仁宫出来的。
看来自己的家里人想错了,皇后身边根本不是最好的出路,纯妃这里才是。
苏婉宁做主将皇帝身边有问题的暗卫统一彻查一遍,又吩咐大理寺少卿分开审查。
至于审查什么问题,她再定。现在只是分开关押,什么也不问。
苏婉宁心里清楚,能成为皇帝暗卫的人,本就是忍耐度极高且心理素质极强的。
就连武力值那也是个个爆表,普通的刑罚对他们几乎是毫无效果的。
苏婉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觉得要用现代方式对付他们了。
苏婉宁亲自提审那群暗卫中的头头,也就是那个拎着两个断指宫人来汇报的有问题的男人。
进入临时监牢的苏婉宁胃部有些许不适,实在是这间牢房许久未曾用过,那种腐朽的气息过于浓郁了些。
且墙皮也在慢慢脱落,连刑具上面的血迹也干涸住了,看着很是瘆人。
原本有些退缩了的苏婉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床上虚弱的躺着,有气无力的喊着她母妃的时候,整个人又再次坚强起来。
不行!不能退缩!
女人是温柔的,但有了孩子后,为母则刚的本能就会出现。
“将他给本宫绑起来,把他的眼睛也一并给本宫蒙上!”
随着监牢里的人一动,苏婉宁忙又笑着出了声。
“念在他曾经为了皇上尽职尽忠的份儿上,本宫准许他坐着,不必站着绑了!”
苏婉宁话一出口,被绑着的暗卫头头满脸不屑,就连一同听审的官员也是嘴角狠狠一抽,心里暗暗嘀咕皇帝意气用事。
女人留在后宫观赏便好,出来破案就真的成了胡闹了。
可他又无法将纯妃赶回去,毕竟是皇帝金口玉言答应的,他们这些官员只是辅助纯妃娘娘办案的。
且皇帝也说了,若是他们不将纯妃的命令当回事儿,纯妃娘娘可先斩后奏。
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考虑,纯妃的命令都得当圣旨一般尊崇才行。
很快,苏婉宁便坐到了那蒙着双眼的暗卫对面,笑意不达眼底的冷冰冰的开了口。
“来人,将他的手背到后面去,用刀子在他手腕上滑个口子,什么时候他交代了,什么时候让太医给他医治。”
“若是本宫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直接放血放死便好。”
那暗卫头领哼了一声,自是没将苏婉宁的话放在心上。
但耍耍嘴皮子还是能的,便听那男人冷哼一声,语气吊儿郎当的。
“怎么?纯妃娘娘是打算来个屈打成招不可?若真是如此,属下死了事小,影响纯妃娘娘的声誉为大。”
“纯妃娘娘若因此落下了凶悍、蛮不讲理的名声,还请纯妃娘娘莫要生气,再让属下来背这个锅。”
苏婉宁冷冷一笑,只对着果儿摆了个手势。
很快,果儿就走到了男人背后,掏出匕首对着男人的手腕划了浅浅一刀。
紧接着,周嬷嬷用了一个细木管卡在了男人上面不高的地方,一滴一滴的放着清水。
苏婉宁再度不吭声了,暗卫头领自然也不吭声。
在这样一个幽静的环境下,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苏婉宁的呼吸声,那暗卫头领听的一清二楚,包括自己的“血”流声音,也是清晰的传入到男人的耳朵里。
原本看苏婉宁审查的几个官员都觉得苏婉宁是在胡闹,直到半个时辰后,手上的伤早就不流血了的暗卫头领此时已经脸色苍白了。
苏婉宁自然知道,此时是最好的问话机会。
但自己是一介女流,更是后宫妃嫔,自己的儿子出了事,自己的心态有什么变化,暗卫这么多年陪在皇帝身边,自然没有蠢的。
这不,皇帝给苏婉宁派来协助的官员们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暗卫头领此时被自己的流血滴答声吓得忘了用心去观察环境,听到了官员的问话,不由挑眉开了口问问题。
“纯妃苏氏走了?怎么换了当官的来问话了?”
那问话的官员也是在朝堂上混了多年的老油子了,自然听懂了暗卫头领话里掩藏着的真实含义。
“纯妃娘娘所出的三阿哥永璋阿哥刚刚发了高热,纯妃娘娘心急,便没有等着审问你,而是回去了。”
听到此话的暗卫头领先是一愣,随即嘲讽般的勾起了唇角。
“当年永璜大阿哥被送到纯妃身边的时候,也不见纯妃娘娘如此着急忙慌的。”
“这果然啊,亲生的就是比领养的好。”
苏婉宁听的都想打人,好在果儿连忙对苏婉宁摇了摇头。
此时的暗卫首领只注意自己的变化了,倒是忽略了果儿的动作产生了不同的气流影响。
反倒是问话的官员此时恨不得拍手附和,但自己的乌纱帽还不想掉,只好借此当着纯妃苏婉宁的面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与诚意。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掌嘴!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想法该有,什么想法打死都不能有!”
苏婉宁也不制止,既然是官员上杆子给自己找面子,自然也不好拒绝。
好在那官员还算有分寸,只连续扇了五、六巴掌便停了手。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出这等谋害皇家子嗣的事情的!”
苏婉宁刚觉得这官员办事靠谱,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心里夸早了。
就这种问话方式,若是放在现代,连三岁小孩儿手里的棒棒糖都哄不来!
可苏婉宁又不好出言提示,只好给果儿使了个眼色。
好在苏婉宁曾经与太后祈福时,果儿与一个侍卫相识,倒是让那侍卫在这次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
“纯妃娘娘走时说了,既然有人背主甘愿赴死,让他死便是。”
“左右他死了以后还有家人在,一人做错事全家连坐也不错!”
苏婉宁听了直点头,又一个正眼朝着那开口说话的年轻侍卫看去,不由微微一愣。
她想起来了,这个侍卫对自己身边的果儿感兴趣,且这两年追果儿的攻势也越发勇猛了许多。
想着借着这次机会,查清儿子出事问题的缘由,也能仔细观察一番果儿的未来夫婿,倒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