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颖一脸焦急,眼见官家不为所动,只好再次劝说道:“陛下,如今外城还有不少街巷没有失守,城西与城南也未发现金军与伪齐军的大队人马,就由臣等护送陛下出城,可以先去岳制置使那里,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赵榛不置可否,而是开口问道:“然后呢?跟九哥一样?东躲西藏?颠沛流离?跑去江南?跑去四川?如果是这样,当初我又何必与九哥争?何必在开封城苦苦支撑?”
李纲出列奏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陛下在,大宋在,陛下当以大宋江山、祖宗社稷为念,当以千万大宋子民为念,听取宗大人之言,即刻出京。”
赵榛依然不为所动,而是看向宗颖问道:“宗卿,若是凭内城坚守,能守多久?”
宗颖脸上顿时露出苦涩之色,说道:“回陛下,本来凭内城之险固与内藏库的粮食,坚守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但金军退走后,陛下已经将内藏库大多数的粮食都交由开封府赈济开封百姓了,如今只怕坚持不了几天。”
赵榛忍不住自嘲起来,道:“朕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邦杰伏请于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叩头说道:“臣叩请陛下即刻出京,以保全祖宗基业、大宋社稷。”
他这一跪请,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内侍近卫全跪了下来,叩请赵榛火速离京避难。
看着众人额头的血肉模糊,地上的斑驳血迹,赵榛触目惊心,一脸动容。
赵榛眼神飘忽,渐至清明、坚定,缓缓说道:“好了,众卿都起来吧,你们,包括外面的人,想走的都走吧,君臣一场,朕总不好拖着你们给我陪葬。我赵家的勇烈,已经丢弃了很多年,才有大宋今日之局面。如今,我赵榛便要奋太祖之余烈,在这开封城告诉全天下的人,我赵家的血性还在。大宋可以亡,但我们汉人,绝不屈服。”
宗颖心知赵榛心意已决,再劝无益,第一个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赵榛一眼,奏道:“臣要去布置防御,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