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又晃荡了一下，碎石被崩起来一人多高，弥漫的沙尘遮盖了余城的轮廓，也挡住了今晚的月色。

余城城头和城内不仅是火龙烧起来的火舌，城门已经陷落了好大一块。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举着火把大声交换着。

听到这些惨叫，他们就知道，计划成功了，这个余城已破！

直到砸出了三个大洞，周崇元抬手停止，下达了下一个命令：“上火石！”

苏冉韵听到着三个字，身子恍惚了一下，拉住了周崇元的手。

“下面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为什么要用火石！”

她虽然不知道下面的人是百姓还是军队，但是她只知道下面都是活生生的人，周崇元这个命令传达下去的话，那么就是活生生的把地宫里面的人烧死！

难不成她要眼睁睁的听到这些人被烧死的声音度过余生吗？

苏冉韵的身子在颤抖，如今这一刻，她有点迷茫。

“他们都是敌军，对待敌人，我们不能善良！”周崇元的面色凝重，很显然他看出来苏冉韵的想法。

战场上是没有同情心的，只要上了战场，那么就要把自己的同情心扔掉！

这是规矩，也是现实。

看来苏冉韵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血淋淋的真相。

原本周崇元还以为过了那么多天，苏冉韵已经能够接受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了，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软弱无能。

“可是这都是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苏冉韵捂着自己的耳朵，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看着周崇元。

是的，这是最简单的战役，只需要把敌人引进地宫，那么就一举攻破。

他们也可以少很多将士的牺牲，这些道理苏冉韵何尝不知道？

她怕的是什么？她怕的是自己的内心不能接受，不能就这样傻傻的站着看着火石就这样把下面的人都烧死。

可是她不能够阻拦。

如果阻拦，那么就是大禹输了。

可是不阻拦……

她原本还觉得自己感同身受，现在又要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太现实了，她真的不能接受得了。

身边的士兵看着周崇元，因为苏冉韵的态度让他不敢去传达命令。

周崇元对他点点头，告诉他不必在乎苏冉韵的看法，他们这一站，必然是要赢才能够去前线支援瑞王的军队。

“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就是如此，我们也必须面对。”

周崇元把她逃避的身子转过来，让她亲眼看到这些地宫的人在火舌里面求生，在火舌里面哀嚎。

“若今日不是北苍的百姓死，那么他日就是我大禹的百姓被这般对待！”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弱肉强食，苏冉韵站在高处，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方澄玉一直保护她免受这些折磨罢了。

如今是时候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