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比起不被家主重视、依然奋斗在间谍第一线、拼死传来消息的柳家人，田询没有背负太多的东西。

出于愧疚，这一世中柳纡荥没有太多的利用，刻意保存了田询活泼的性格，当然也变得更容易取得人的信任——好像更适合完成隐蔽任务了。

田询：去死！

田询指下按得飞快，过后就要去白家报到了。

而此时苦逼的二人组，柴俊一、谢二也正自忐忑不安。实在是——

当时以为待在李民生身边，就算完成任务了，没想到还要出外景啊！

果然没有本事、没有功勋，都是没法混了吗？

上周六。

“你们最近有没有自己运气不错的感觉？”柳纡荥笑着。

时间久了，柴俊一倒没有冲上去打人的冲动了。深吸一口气，抬头果断道：“柳公子你生在武学世家，又从小衣食无忧的，还有空吐槽我们运气不错？我没听错吧？”

柳纡荥摇摇头：“我这么说有我的道理。柴俊一，跟你说话很费劲，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重口的人。”

“我怎么重口了！”柴俊一一脸激愤地站起来，一手掌拍在案板上，整个桌子只是晃动了一下。然后柴俊一抱住手，时不时偷瞄案牍，猜测是什么材质制成的。

谢二倒在一旁没说话。

“你就不怕肚子里还有一条蛊吗？”柳纡荥往椅子背一靠，一脸出奇，“还是你觉得陈家会帮你解？”

“陈家？关陈家什么事？”柴俊一几乎脱口而出，脸上是十分的不理解。柳纡荥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向谢二，然后谢二在柴俊一耳边解释：“看样子是要我们去陈家做什么。”

“什么？！”柴俊一差点又跳脚了。

柳纡荥接着笑了：“看，我说你运气不错吧。你有个好伙伴。”

“……”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陈家派来的，而不是张家？”柴俊一不由转为好奇，而且感觉这人像神棍一样。

柳纡荥轻笑，没有说全，却是说了一个道理：“最了解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对手。”

谢二目光闪动，长得粗枝大叶，问的却是直达问题底部：“陈家有你的对手？”

柳纡荥又答非所问：“陈家老爷子偏心，不可能一碗水端得平。”

所以儿子也各有长短？

“越没用的，他越喜欢，越喜欢的，死得越早。”柳纡荥道。

柴俊一嘴角抽搐，你好毒啊你！

接下来就是对口供时间。

如今坐在陈家的会客厅，柴俊一不断看着谢二的脸色，谢二倒是越紧张越镇定。

毕竟收了钱没办成事儿，退钱又可能惹来人家不屑，这次交差还是半含黑料实在是有损职业道德，所以谢二的黑脸还是紧张的。

不过这种紧张，在小心思的映衬下就显得微不足道多了。

柴俊一最讨厌这种又有钱又有权的人家。

相比张家的单纯江湖地位，茅家有财却迟迟得不到认可，就表面成就而言，陈家实在太过高不可攀。

果然两人在会客厅也等了许久。壁边座钟长的那根针稍稍转了一个圈，两人的茶换了五六轮，柴俊一上了一回洗手间，再感叹一次陈家的繁华。

陈家主宅位于陈家过去的祖宅旁，如今两座院落并立，几乎占了一条街之远。煊赫的财富，大家族的背景，身后靠山依旧，连张生昀有时都不得不感叹的好运气。

只要过度解读的话，自然会有了高深莫测的印象。

尤其经常负责事务出面的二老爷陈灿，更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存在。那么人们就会联想，操持大局的陈大老爷陈巍，应该更有本事了吧？

柳纡荥却告诉他们，最难对付的，其实就是一个陈家二老爷。但是也要他们收起他们的小主意，陈家立于世间几百年不倒，他们是挑拨不动的。

天知道柴俊一翻动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听到这话会有多难受。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将来他也要结婚，他也要生好多的孩子，组成一个捡破烂团伙他也认了。

此时处理完突发事故，顺带十分钟解决晚餐的陈灿，就依然带着三分的笑意，七分的诚恳，还有款款的风度，来见他很感兴趣的两个小人物。

去年在京城，也是他招揽的柴俊一谢二两个。虽然大哥陈巍依然嘲讽了他一番，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往里面招，不过陈灿始终对这些江湖人士保持了一丝的兴趣。

就像他们的祖先一样。

“二位大侠久等了，刚刚实在是怠慢，有事脱不开身。”陈灿长得眉目很好，即使快四十出头了，依然保存了一份朗拓。未语先笑，是其他人直观不过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