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早就猜到那人身份必定不一般,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皇室中人,无乐身形略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着惊羽走了进去。
二人刚一进去,门口的侍卫就将别院大门再次关紧,无乐回头瞅了一眼,并未做声。
皇家别院不似皇宫那般形制威严,除了大门和外墙看上去较为气派以外,内里却别有一番风韵。
远处池子里有一造型精巧的假山,徐徐的流水自上而下缓缓的流动着,还有这细碎的石子路、镂空的雕花窗、疏密有秩的花草,动静交织,倒让无乐想起了江南美景。
此时惊羽又在无乐的耳边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这里一共有三座皇家别院,这西华宫是环境最为清幽的一个,主要是我们殿下向来体弱,时不时就要过来静养一段时间,时间久了,陛下就把西华宫赐给了我们殿下。”
惊羽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无乐往里走。
无乐察觉到,这一路走来,除了在门口看见了几排侍卫,越往里人越少,连侍女都只有零星几个。
无乐好歹也在凡间活了几千年,皇家奢靡她是见惯了的,原本惊羽说是备了宴席,无乐还以为会有歌舞演乐之类的,没想到竟如此清静。
“为何院子里如此冷清?”
“我家殿下一向不喜人多。”
二人这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多时就到了。
“姑娘,前面就是正厅了,我们殿下正在里面等着姑娘。”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起身走了出来,因着身上有伤,步履有些缓慢,惊羽连忙从无乐身边跑过去搀扶着:“殿下当心。”
云天长抬手:“无妨。”
男子只着一袭素衣,从暗处走来,阳光渐渐洒在他身上,让男子精致的五官愈加分明,云天长俊朗的面容就这样映在了无乐的眼中,虽面色苍白,但却难掩其与生俱来的贵气,气度高绝,温润如玉。不似昨日马车里光线昏暗,显得人冷漠阴郁。
院中,无乐一身冰蓝色长裙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清丽,墨色的发丝被清风吹拂着微微的浮动着,身若人间月,容似傲霜雪,玉骨冰肌,神色傲然。
无乐那清丽不然纤尘的气质深深的吸引着云天长,初见时如此,再见时亦是如此
云天长不自觉的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侧身将无乐请进了正厅。
当无乐见到云天长时,除了再次感叹了一番云天长这英俊的容貌之外,一眼就发现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实挺糟糕的。
于是无乐进屋之后,根本无暇顾及这满桌子的饭菜,只一心扑在了云天长身上。
观他面色苍白,气息短促,步履微浮,心想着这么个美男子,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云天长被她看的很是不自在,面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实在是忍不住,就轻微咳了一声:“咳,无乐姑娘,不知这菜式可还符合你的口味?”
无乐现下哪里顾得上什么菜式不菜式,根本没听见云天长说了什么,坐下之后直接一把就将云天长的胳膊拽过来,搭上了脉。
云天长也一动不动,任由无乐摆弄着,这一系列动作直接把旁边的惊羽给看傻了,嘴巴张的老大,被云天长瞪了一眼之后,识趣的退了出去,但还是以防不测,没关房门,就守在门口。
无乐号脉很快,没多一会儿就松开了云天长的胳膊,说:
“你这身体是怎么给糟蹋成这个样子的?
这伤也还没好利索。怎么,我给的药,没按时用吗?”
说完这才拿起筷子开始研究起眼前的饭菜,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云天长看了眼无乐,复而将眼睛转向别处,心虚道:“嗯,那药我用了,用完以后觉得确实有奇效,于是就将它送人了。”
“送人了?我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送人了?”
无乐刚伸出去的筷子立马就收了回来,不声不响的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就要走。
无乐也不知道心里的这股怒火是从何处而来,为何每次遇到他都能让自己情绪激动。
云天长一看也顾不得礼数了,连忙拉住无乐的胳膊解释说:“不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那是谁?”
“是我的一个恩师,早些年打仗,落下很多旧疾,如今卧病在床。”
“哦,原来是恩师啊,嗯,那应该的。”无乐又恢复了一副端庄的样子坐了下来。
云天长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姑娘的药有奇效,甚是难得,我的伤慢慢养就好了,只是不忍看他老人家常年受病痛折磨,就借花献佛了,还轻姑娘见谅。”
门口的惊羽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边望着天上的云彩,一边眼含泪水,老天爷呀,这么些年,还从没见过殿下的脾气如此温良过,终于有人能治住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