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扶着荣夫人坐下,嘱咐道:“不论太师恢复到是何程度,都要切记,以后万不能过于辛劳了。”
荣夫人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定会看住了他。”
荣太师听无乐说完以后心情很是不错,在一旁笑出了声,对着荣夫人笑道:“你这下总能放心了吧!”
荣夫人闻言抬手便敲打了一下太师:“你要好好听无乐姑娘的话,朝政上的那些事儿你就别再操心了。”
荣太师的年纪与风临的样貌看起来有些相仿。
无乐看着太师夫妇二人恩爱的模样甚是羡慕,忽然好奇起来,师傅活了数十万年,是否也有过心爱的女子呢?
可得回去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无乐在心里暗自叹惜,这么重要的事情,先前居然从未想到过。
云天长一直在一旁看着无乐与二老说笑,似乎已经许久未曾这么好好看她了。
记得在郊外初见无乐时,便被她如皎月般清冷出尘的气质深深吸引,可说起话来一言不合便能生起气来,就像是个会挠人的小猫,紧紧的抓在了云天长的心上。
皇家别院再见她时,举手投足端庄大气,谈吐之间更是博闻多识,不似寻常家女儿那般娇贵矜持,只觉得她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不小心闯进了这庸俗的世界里。
后来无乐遇险,云天长焦急万分,在赶去救她的路上云天长就在想,若是万一她出了事,管他什么家国安定,无论背后之人是谁,他都定要为她报仇雪恨。
当他在后山上终于找到无乐时,他才发觉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心情竟能被轻易的被一个女子左右,那一刻他竟是如此的庆幸无乐没有出事,
可是当他再看见无乐的伤口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压不住的怒火仿佛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于是云天长开始反思,或许不该将无乐带入他周边的危险之中。
即便自己并无夺位之心,可是嫡子的位子、父皇的宠爱无一不是无形的利剑,自己早已被其余野心之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或许,让她远离自己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安排在无乐身边的人经常来信禀报她的消息,可是即便再多的信也怎么看都看不够。
于是云天长便找借口,安排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可即便遇上了,云天长也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被别人瞧出端倪,只得如寻常一样冷淡相待。
荣毅岂会不知云天长心思,此刻看着云天长满眼的隐忍,直摇头,心道这才是真的无救了。
荣毅轻咳了一声:“无乐姑娘,前厅准备了午膳,一起来用吧。”
荣夫人活了这么大年纪,再加上也算是从小看着云天长长大的,对云天长也算是多少了解一些。
今日自从无乐来了以后,荣夫人就发觉云天长有些不对劲儿,早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赶紧道:
“就是就是,无乐姑娘快去前厅用膳吧,我们两个年纪大了,就不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了。就让毅儿好好招待招待你和长王。”
无乐这才发现,云天长竟然还在屋里:“嗯?你怎么还在这儿?”
荣毅忍不住憋笑,心道,云天长啊云天长,终于也有能看你吃瘪的时候了。
荣夫人也没忍住,直用手帕掩着嘴低头浅笑着。
只有不明所以的荣太师和故作镇定的云天长面色还算是正常。
云天长轻撇了一眼无乐,淡淡道:“嗯,听听太师的病情。”
无乐撇撇嘴,觉得这云天长封王以后好似换了一个人,最近这段时间每次见他都是板着个脸,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心道,果然人一旦得势就容易目中无人,竟连皇子都不能例外,亏得自己先前还觉得这人值得一交,如今看来,我这识人的本事还是不到家。
无乐心里腹诽着,便给了云天长一个白眼,转身给二老施了一礼就带着青芽往门外走去了。
憋笑憋的难受的荣毅在后面终于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大笑着拍了两下云天长的肩膀就跟了出去。
只留云天长一脸无奈。
无乐只简单吃了几口便乘着太师府的马车回了杏春堂,一路上回想起刚才席间云天长与自己疏冷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烦躁。
连无乐自己都没注意到,明明是个一向淡然的性子,可似乎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能轻易的产生情绪波动。
许是吃了酒,无乐回到杏春堂,便大着胆子问风临:“师傅,您都活了几十万年了,可也曾有过心上人?”
风临看着面色泛红的无乐一顿呵斥:“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
无乐也只嘿嘿傻笑:“那荣太师和荣夫人甚是恩爱,真跟话本子上的神仙眷侣一样,教人羡慕。”
只见风临不再做声,当无乐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才隐约听见师傅好似说了句:
“神仙眷侣才是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