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白简之后,徐昭还拉开白简浅蓝色的书包如常看了看,“课本也带齐了吧?”
“带齐了带齐了。”白简无声叹口气,闷闷撇嘴,小声嘟囔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带不齐作业啊。”
话落的瞬间,高了白简一大头的徐昭睥睨着跟前人,不住勾唇反问:“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还会带不齐作业?”
顶着白简探究着无辜眨巴眨的目光,徐昭将书包递还给白简,问:“你两大作业本呢?不是昨晚还看你在写的吗,怎么现在书包里没——”
这话没说完,白简就变了张脸,满是慌乱地朝自己房间的厕所匆忙跑去,嘴里还碎碎念叨着:“完了完了……”
再出来的时候,白简紧张地咽咽口水,望着倚靠在门边懒散等她的徐昭沉吟。
“怎么了?”徐昭从余光瞥见她来了,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人走了过来,“作业本被狗吃了?”
“……不是。”白简慢了几拍,额角出了层薄薄的冷汗,鼓励并接近于强迫自己地逼自己扬起个笑。
顶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的白简,身后捏着自己的两本作业本,对徐昭干巴巴讲:“其实比那个还要稍微糟糕一点……”
见人磨蹭着久久不开口说完整句话,徐昭敛眸看了看腕表时间,按住白简的肩膀温柔扬笑:“笨蛋,你再磨蹭下去,咱俩可真就要迟到了啊。”
白简眨巴眨巴眼,小心敛眸也朝徐昭的手腕看看,想知道现在的时间。
注意力被手表时间分去的瞬间,白简感觉面前徐昭忽倾身上前一步,然后顺势将她搂到了怀里,心脏不住狂跳起来。
白简的面庞贴着徐昭炽热的胸膛,整个人也变得焦躁不安,忘记了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在原地僵住了身形。
无措眨眼的几秒,怀抱住她的徐昭温热的绵绵呼吸,就打在白简的耳畔位置,催得她的心跳不断再加快。
快要到达某个阈值的前刻,白简忽感觉耳廓一阵酥麻,徐昭低低在她耳边笑了开,嗓音带着几分晨间的嘶哑,“你还真是个笨蛋呐。”
看了多年小说的白简,下意识以为徐昭要对她做点什么,面颊不住又浮上层薄红,羞赧也随之爬上她心尖。
要是徐昭想亲她或者怎么样,她是不是在这个年纪,得装出大人模样来,对他一本正经地摆手说“不行,我们还小”这种话?
脑里各种乱七八糟想法冒开的白简,丝毫没感觉到周身悄然低下来了的气压,只感觉肩膀处被徐昭用胳膊压着的力度,好像微微增大了几分,让她感觉有点疼。
“……徐昭?”白简蹙了眉心,艰难从徐昭的怀里探出个脑袋,仰面看看他。
徐昭敛眸下来,唇角仍带着笑意,眼底波澜看来有些嘲讽。
来不及反应的须臾,白简背着手的身后的作业,被徐昭利用身高优势和力气差别,非常轻松地一把夺了走。
将白简试图藏起来的作业拿走后,徐昭仔细抬手看了看手中两本已经被水泡的发胀的作业本,带着揶揄的好奇:“你昨晚的哈喇子流了这么多?”
被徐昭的这话刺激到,作为个非常要面子的十七岁少女的白简,脸庞一下子烧红,脑袋上方似乎可以冒出水蒸气来,话语结结巴巴不断:“你你你……你才睡觉的时候哈喇子流这么多呢!”
徐昭好笑,微微低下了脑袋,蓬松的黑发随这细小的动作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模样闲散慵懒。
他敛眸,用那双眼尾狭长的深邃眸子望向白简,不住挑眉而笑:“我也没说你睡觉的时候流这么多口水啊。
指不定你写作业的时候感觉饿了,所以流了这么多口水,努力憋忍着自己的饥饿,防止自己两口将你的这两本作业给吃掉了呢?”
“你你你……徐昭!”白简看看徐昭手中的作业本,又看看徐昭脸上满是调侃的浅笑,望着金灿灿暖阳下的坏坏小子蹙眉,郁闷地转身蹲下抱住了自己,和只生气了的小海豚似,“哼,不理你了!”
白简鼓着一边腮帮,愤愤然望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飞舞的灰尘,如此思忖。
安静了几秒后,白简听到了后头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以及浅浅的整理书包的窸窣声音,不满出言:“你要现在来哄我也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白简便感觉脚下一凌空,自己被徐昭直接从身后整只抱了起来,悬空着随徐昭走了几步。
而徐昭响起在她头顶上方的声线似乎不夹带半点别的情绪,只有熟悉的几分调笑,带着和往常那般的揶揄之意:“好好,路上我会哄你的,但我们现在得出发了,不然真得迟到了。”
和个小孩子似被徐昭一把抱出门的白简,心跳慌乱,有些慢了几拍地口不择言:“你别瞎说,我这么注重形象的人睡觉怎么可能会流口水。”
“嗯,”徐昭轻哼一声,将人在边上好好放下来,自己则非常熟练地又背着两个书包,“那是你睡前想要舒舒服服泡澡的时候,也将作业本带进去检查了?”
白简听了,先是拧眉,接着是疑惑:“你怎么知道?”
徐昭笑看她摇了摇头,撩了把自己蓬松的刘海,懒散扬唇:“秘密。”
白简还想追问,却被徐昭安静揉了揉脑袋安抚下来。
跟前人从她身侧路过的时候,只留下了句意味不明的低低话语,二字中夹杂着略显嘶哑的轻笑声:“笨蛋。”
感受着头顶的温暖,白简抬头看向浅笑着的徐昭,思绪不自觉变慢。
入眼的画面耀眼,少年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地扬唇。
让人一不留神,便坠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