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吃了,”唐庚站起来,“老掸找着了。”
“找着了?”陆子衿瞪大眼睛,本能的塞了最后一口炒面到嘴里,然后跟着站起身,“在哪儿呢?”
“新唐医院。”
两大份炒面就这么被他们扔在了桌子上。两大份炒面不约而同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老掸是被警察送到医院的,等唐庚他们赶到,他已经被从手术台上推下来了。
不是什么大手术。如白山所言,切口很整齐,外科医生把他的手筋脚筋给接了回去。
“如果恢复的好的话,不会影响你的日常活动。”
老掸被打了半麻,现在还没回过劲儿来,一个人靠在病床上抬头看着冷冷的日光灯。
半夜的医院比白天要冷清一些。重症的病人躺在各自的病房各自的病床苟延残喘,病的比较轻的老早就回了家,或者是等着第二天一早再来挂号。这倒是让唐庚他们的行动方便不少。
唐庚和陆子衿推开门走进来,“老掸。”唐庚叫了他的名字,直直走到他的床前。
老掸翻起眼睛来看他一下,躺着没动,那眼神是冷漠而疲倦的。
“现在两方人马都不要你了么?”唐庚站在他的床前,警靴玩味的支棱在医院光可鉴人的地面上。
“但是现在你还可以有第三个选择,就在你面前。”唐庚向他扬了扬下巴。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老掸看着他,神情复杂,“我替平永言卖了十几年的命,不过是一批货出了差错,他就要挑我的手筋脚筋,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警察?”
“可是你别无选择不是吗?”唐庚在他的领床上坐下,视线与他平齐,胸有成竹的开始一场并不势均力敌的谈判。
“这一次他们派来的人是手下留情了的,下一次,你还会有这样好的运气吗?”
“你把平永言的货转给了奈温,把两个龙头一起得罪了,你觉得你出了这家医院,这条道上还有人容得下你吗?”
唐庚看着他,胜券在握又不以为然的样子。
老掸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副模样。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自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老掸垂下眼睛,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是,的确,我现在无路可走了。”老掸抬起头,苦笑一下,用左手托起裹缠着纱布的右手,伸向唐庚。
他们两个人握了手。
“把你知道的所有情报告诉我们,作为交换,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唐庚看着他。
“好。”老掸回答的很爽快。
“你出院的时候会有我们的人来接,”唐庚站起来准备离开,“记住,只能跟我们的人走。”
“好。”老掸看着唐庚走出病房。
“如果你跟着其他的警察走了,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了。”唐庚出门前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语焉不详的一句话像是一个暗示,一个警醒。
当地的警察局不干净,这是唐庚他们已经达成的共识。
“火车上的监控调出来了吗?”两个人并肩走在医院的廊道里。
“调出来了,顾亭已经发到你电脑上了。”
“好,我回去看看。”
“现在去哪儿?”
“什么去哪儿?”唐庚看一眼手机,十二点半,“回家睡觉啊,你还想去干吗?”
“害,”陆子衿叹一声,“我跟着你出了这么一晚上的外勤,连顿夜宵都没有,岂不是太”他一面说一面偷偷瞄着唐庚的脸色。
事实证明唐庚是个充分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走吧,回去我给你下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