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倒在地上的时候有些耳鸣,耳鸣还伴随着失血和震撼而带来的眩晕。他以前还没有意识到白山竟然强的这么超乎水准。他还以为自己现在有机会杀了他。
白山其实手下留情了。那一刀虽然很重,但却并不致命,也不伤筋动骨。戾气和杀气上来的时候白山不想委屈自己压制住它们。他能在这个地方活下来,说到底就也不会是什么善人。惹恼了他的人必然要付出代价。如果非要问他为什么还是手下留情了,那大概是因为白山始终都还有那么一两道底线横亘在心底。他还堕落的没有那么彻底。
白山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同时拥有着绝对实力与一定程度上的宽仁。他很高兴看到这两种品质能够在自己身上并行不悖。
巳蛇则不是。他已经认定了自己会杀掉白山。这一点与两个人之间实力的差距无关,与白山曾经放过他一马也无关。蛇已经藏好了獠牙,在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一击致命。可能只是很小的一个伤口,但是只要你被咬到了,随着毒液的注入,基本上就是无力回天。
巳蛇看着眼前的门被人打开。
“好久不见啊,九龙。”他坐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毫无感情的抬起眼睛,看着白山走进来。吊顶的灯光在他的虹膜上镀了一层冷色,某种阴寒的气质呼之欲出。
“三年不见,好不容易回来了,总要和你打个招呼。”白山嘴唇勾一下,笑意未达眼底。
“你是来警告我的么。”巳蛇了悟的点点头,肯定的语气,他抬一抬手,把桌面上的文件拂开了。
“不用说的那么严肃,就是来给你提个醒。”
“不管你打算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巳蛇看着桌面,桌面倒映出装饰繁复的水晶吊顶。他的从左侧锁骨到右边腰际的伤口又再隐隐作痛了。
“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安排你去南美吗?”巳蛇突然抬头看着他,毒蛇吐信的目光。
“你知道?”白山面上表情没什么波动,挑拨离间,无中生有,这种心理战术他也能玩的熟稔。
“你不会觉得平辛的死是个意外吧?”巳蛇的视线顺着他的衬衣一点点爬上来,黏腻而阴冷。
白山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浊重了。
“是平储让你提防我的,是不是?”巳蛇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把桌上的文件又拿回到自己面前。
在满室光华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是阴谋的味道。
“白山,时间在过,人在变。下一次的输赢可能不会和以前一样了。”巳蛇拿起钢笔,看着钢笔流畅的线条,他又想起了自己刚刚擦干净的,此时正贴身携带着的那把刀。他对凶器的熟悉已经融入了自己的每一声脉搏。
“嗯,”白山笑一下,“时间在过人在变,下一次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好心再放过你了。”
龙蛇之别亦如云泥之别。白山以前从没有怕过他,今后更加不会怕他。
巳蛇看着白山走出房间,拿着钢笔的那只手握紧了。
“和白山一起过来的是什么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