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鬣狗和疯狗的气场差别就体现出来了。平储偏一下头,活动一下手腕,眼睛里闪着兴奋到有些病态的光。
他吹了声口哨,一脚踹上车门。
如果两方人马真的打起来的话,白山有把握,就算平储打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在自己倒下之前把所有人都给放倒。这是疯狗才有的风范,无所顾忌,自然也就一往无前。
但很可惜白山并不想陪着他一起疯。
“嗨嗨嗨,”白山后退半步,眼睛看着人多势众的那一方,手肘却抵在平储的胸口,“你要是来给我添麻烦的,现在就回去。”
白山看着围拢过来的人,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平储“啧”一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拗不过白山,吹声口哨吊儿郎当把双手举过头顶。明明是投降的姿势,被他这么一做出来,却像是在挑衅。
“没别的意思,”白山长了一张很令人信服的脸,“就是来见见你们武哥。”
就是来见见你们武哥。
他们坐在上次武阳朔刚刚收拾干净的棚子底下,边上是海,浪涛声一阵一阵,武阳朔给他们开了啤酒。
白山把平储面前那罐拿到自己这边。
“武阳朔,幸会。”武阳朔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很随意的打扮,半长的头发扎起来,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
“久仰了,武哥。”白山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一向不轻敌,而面前这个人,他目前还没有看透。所以要格外的小心。
武阳朔点点头,受了这声“武哥”。他从兜里掏出烟,连打火机一并放到桌上,“抽烟吗?”
“不了。”白山笑着摆手。这块地皮上没有人会接陌生人递来的烟,因为害怕里面掺了毒。
武阳朔了然的点一下头,抽出一根自己点上。
“以前是干什么的啊,武哥?”面前的啤酒被拿走了,平储就摸出车钥匙来放在桌子上转着玩。
“以前是开黑车的。”武阳朔眼睛眨也不眨。
“你是中国人吧,”平储把车钥匙扣在桌上,丹凤眼微挑,笑得有些邪性,“开什么黑车啊,开这么远,开到缅甸来了。”
“人口走私。”武阳朔撩一下眼皮,一句话就堵住了平储的嘴。
“啧,”平储摸一下下巴,“看不出来啊兄弟,这么黑的事儿你都敢干?”
“嗯。”武阳朔淡淡应一声,给他们两个留足了面子,没戳破了告诉他们制毒贩毒也是一件很黑的事情。
“那是怎么跟老爷子搭上线的啊?”平储看着他。
“人够狠呗。”武阳朔把烟头在桌上摁灭了,烟灰抖落下来,露出星星点点的灼烧后余烬的红色。
“武哥”这个名头就是在长荣港叫响的。那时候两拨人在码头对着打,武阳朔打断了三根钢管和自己的一条腿,跛着脚带人守住了仓库。
“光够狠可还不行,”平储从兜里摸出来一包什么东西,甩在桌子上,“还得要我们信得过你。”
武阳朔看着平储扔到桌上的一小包东西,很小的保鲜袋,里面是研磨得很细的白色晶体。大家都一眼看出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道上有这个规矩吗?”武阳朔活动一下脖颈。
“道上什么规矩我不管,”平储把嘴角拉平,不笑了,眼神很利,“这是我的规矩。你才干了两年,我信不过你。”
“吃了粉儿你就能信了我了?”武阳朔右手把那包□□划拉到自己面前,他任平储看着,不躲也不闪。
“吃了不一定信,不吃一定不信。”平储摊摊手。
武阳朔把保鲜袋打开,倒了一撮粉在桌面上,用指腹抹平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美元,卷起来。他看着平储和白山。
平储眼睛里面带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