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如何选择,你都永远是我的儿子。
这该算做是巧妙的回答,还是巧妙的回避呢?平霄看着平永言的背影渐渐隐没在落地窗的纱帘背后,他右手缓慢的握成拳。
一开始我们没有说不的权利。
但是等有一天,等我可以把生活踩在脚下了,我就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平霄轻轻靠在椅背上,这下他的心凝定了很多。
他在等白山回来。
白山是和平储一起进门的。那口老式挂钟的时针快要转到2,老爷子早已经回楼上去了。平储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把主宅里的其他人吵醒。白山走在木地板上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悄无声息,不愧是父亲那么看重的人。
对了,白山的脸色也像往常无数次和平储同进同出的时候那样难看。
平霄推开椅子站起来。他心里有点想发笑。
白山这才发现花厅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他脚步顿了一下,“三少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有什么事情吗?”
平霄走过来,眉眼在黑暗里显出很深的轮廓,“嗯,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现在吗?白山其实有点累了,脑子转的慢了半拍,但他还是很有礼貌的笑笑,“好啊,什么事情呢?”
“都两点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平储走上来半步,横亘在两个人中间,一双丹凤眼里面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在黑暗里居然有几分醒目。
平霄没搭理他,只是看着白山。神色是七分诚恳三分笃定。
“没事儿,不晚,”白山往旁边走了两步,和平霄面对着面,“你说吧!”
“这次长荣港的事情大概需要蛮多人手的吧?我手底下也有一帮信得过的兄弟,应该能帮上忙。”平霄像白山抛出橄榄枝。
“嗯?”白山迟疑了千分之一秒,然后很爽快的笑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平霄一向很独,白山一时半会儿摸不清楚他是怎么突然就愿意提出帮忙了,是准备冲冲业绩以后好和平储分庭抗礼么?白山懒得再往深处去想。不过现在大敌当前,大家都一致对外也是真的,这两兄弟私下里关系怎么样无所谓,反正都是姓平,他倒不用怎么担心谁会玩什么花样。
平储脸色阴下来,丹凤眼眼梢带上点戾气。
平霄难得展颜,没把自己二哥的反应放在心上。
气氛绷得有些紧,白山今天和各色人等勾心斗角了一整天,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硝烟中,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
他摆一摆手,说一句“具体细节明天再聊”,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第一截线头已经被抽了出来,平霄对于今晚等到两点钟等来的这个结果相当满意。他也转了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喂!”他被人叫住。那种漫不经心又包藏恶意的语气,让人齿寒又让人愤怒的发抖。
不过平霄现在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前的那些捉弄也好,欺侮也罢,现如今对他都已不再有什么作用了。
平霄停住脚步,很淡然的回头。
“有些游戏你不该乱玩的。”平储看着他,咧嘴笑一下。有暗色的光在那双丹凤眼里流转。
“玩不好可是会死的。”平储右手握拳,拇指轻轻戳在他胸口上。
平霄不躲也不闪,任由他戳着自己心口,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回去,“会死的人是谁,还真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