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得黑甜,似乎从没有睡得这般踏实过,忽然清醒起来,眼前的被衾,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烛光微闪,我这是睡了多久
“醒了?”荀鹿阳笑眯眯的看着我“原是大哥让你照顾我的,你自己却是睡得香甜,都要用晚膳了”
定了定神“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乐婉说你昨个一晚上都没睡好,我让她点了根宁神香,你倒是好眠,只是苦了我,起来行个方便都要避开你”
尴尬的看着他“抱歉,我真不是有意的”
“小姐,您的晚膳已经在偏厅摆好了”乐婉端着汤药走了进来“三公子,该吃药了”
“唉,我这日子可真是惨兮兮的,有的人大鱼大肉的吃去了,我却只能吃点清淡的食物,还有这么些苦到心里的汤水”荀鹿阳不情不愿的接过“可怜的很哪!”
干干的看着他“那我给你拿点蜜饯罢”
他可怜巴巴的端着药“蜜饯倒是不用,我只是手端着药觉着累得慌罢了”
乐婉听了这话,散出一身的冷气,端起盘子便往外头去了
瞧着他的意思,我识趣的接过汤药“三哥你若是觉着端着药累乏得很,我喂你可好”说罢舀了一勺,放置他唇边
“烫不烫的?”
“应该不烫的”
“你吹吹”
“哦,好”
没过两日,荀泽川一人先回了北府大营,在章州住着,我总是不自在,原本我也想着随他回去的,可因着荀鹿阳的伤势,只得再呆上几天。
“你这花绣的倒是好看,再给我做个这种样式荷包的罢”荀鹿阳歪在软榻上看着我“正好替换”
挑了线穿针“这是手帕,又不是荷包”去岁兰秀在年下可是送过我物件的,正想着今年送什么礼还她,正好给她做条手帕罢
“无妨,手帕我也用得上”
看了看他“你一大男人用绣着荷花的手帕,也不怕人笑话?”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在军营里用这样的手帕,没得叫人笑话,不过,他不会就喜欢这种罢?悄悄的打量了他几眼,这么张精致脸,是个美少年,喜欢男还是喜欢女,也未可知的。
“也是你做的,我才要,若是旁人送我,我正眼都不瞧一眼”
“那我可是要多谢你了,对我的东西青眼相看”他说这话,倒像是喜欢我?“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着急什么,快了”荀鹿阳认真的看着我“我若是把你调遣到乐婉身边,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毫不犹豫的回答“乐婉问过我了,我不愿意”军公厨不比旁的地方,若是登记离营,最迟明年秋初便能离开,这段时日,我想了想,或许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你可是打算登记离营了?”
对上他的眸子“原本也是快到期了,登记离营,也是正常”
“我是想着,你无亲无友,乐婉并不属于北府大营,她来去自由,你跟着她,或许会比一个人好些”
浅浅一笑“多谢你们都这般照顾我,只是,天地宽大,我在哪里都能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