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四婶婶请了安,我们一行便往二房去
二伯父四月间腿被压坏之后,便从工部员外郎主事撤了出来,在家中休养,那段时日我同乐娇过来问安,整个二房都是萧条丧气得很,连平日爱说话的刘姨娘也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昨日听四婶婶说,近日工部下了文书,让二伯父仍旧回工部做一些闲散的文修审阅之事,二房这才渐渐有了些生机。
江府大太爷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兄弟皆是正妻所出,正妻所出的女儿,十岁那年因病去世。这三子之中,子嗣最多的便是祖父,祖父这一支,五房子嗣,伯祖父同叔祖父两人儿子加起来才三个,女儿多些,所以这也是祖父为何独立一宅的原因。
说起几位祖父的子嗣,伯祖父同叔祖父的子嗣虽不多,但可真是人中龙凤,左江府上的大伯父,进士出身,二甲第一名,如今已官至三品,二伯父也是进士出身,现已外调到南海都做府尹,三伯伯是先太子的右副率。而祖父的儿子,我们的几位叔伯,大伯父平庸,却是个明白人,知足乐有而不争;二伯父极有才学,但是为人太过傲气;四叔叔聪慧宽厚明事理,所以祖父才把当家的权给了他,至于那位丢下妻子女儿自己个当了苦行僧云游四海的五叔叔,我未曾见过,不予评价。
至于是我们这一辈,伯祖父、叔祖父子嗣虽不多,但我们同辈的,那府里数量早超过这府里。
今日正是二伯母的生辰,一进二伯母的院子里,果然是有了生机,两府平辈晚辈都过来同她庆贺生辰,来来往往好些人。
同二伯母拜完寿,一大家子用了早膳,二婶婶娘家的亲朋好友也陆陆续续的过来贺寿,杂曲班子早已经开演,我坐在台下听了一会儿,只觉着无趣。
“七姐姐”乐嫆从廊下过来走到我身边“姐姐带回的小礼物我喜欢得很,多谢姐姐”
“不用谢,坐着瞧罢”
“我就不坐了,这园曲班子我都听过好几回了,都没什么特别新鲜,大同小异,在这里坐着也是闷得很,还不如去听弹词呢,若遇见好本子倒是有趣儿得很。我是特意过来同姐姐道谢的,这就往花园里去了,那个小花篮子我尤其喜欢,剪子都备好了,去花园子剪些花插在里头摆我案上,想来好玩,我去了啊”
抬眼看着戏台子,我也真是觉着无趣,拿着绢子挡了挡脸,打了个哈欠“霜晓,咱们也去园子里走走去”
说是往花园里走,走着走着便到了我的小院子
“姑娘不是在听戏的,倒是回来了?”燕然正在整理箱笼里的衣裳“今儿天儿好,我还说让小丫头们把这箱子里的衣裳拿去晒晒才好,你瞧院子里的绳子都系好了”
“听你这话说的”我脱了鞋倒在软榻上“你折腾你的,我躺着我的,只不碍着你们,不仅不碍着你们,我还把霜晓给你们带回来了,有她帮忙,你不是轻松些?”
“姑娘,我回来了,燕然可未必轻松,咱们箱笼里,姑娘带去的铺盖,正愁没人收拾呢,她既然要大动作一番,可不得让她一起收拾了?”
“我便知道你要说这话,姑娘带去的枕头铺盖卷,我都拆了,让丹儿她们洗去了,内里都放在外头晒了好一会儿了,你进门倒是没瞧见?”燕然抱着衣裳出去“你把另一摞抱出来罢,这几个箱子都空了,我让妈妈们进来把箱子也抬出去晒晒,正好一次收拾妥当了,省心!”
瞧着她们一群人忙上忙下的,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锦盒,寻了钥匙打开锦盒,拿了一锭银子出来,除了那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就是最后一锭银子了,以后可得省着点花,不然,还真是要把乐婉给金钗金镯给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