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钗环，沐浴完，窝在窗户前吹风发呆

“姑娘”燕然端了一碗细粥还有两碟小菜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王爷让人给姑娘准备的消夜”

粥十分清淡寡水而非十分稠烂“你说的？”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寡水清粥？

燕然摇了摇头“王爷可从未问过我这个”

“放着罢，瞧着还烫得很，时辰也不早了，你去歇着，明日也不必早起过来，我这也去不到哪里去，待我醒了再叫人喊你们过来就成”

“反正明日姑娘也不叫我们早起过来，晚一点睡也没甚，我还是在这儿陪着姑娘罢”燕然笑道

“瞧你眼睛都红了，这几日只想着事情睡不好罢，廖妈妈也是眼下一片乌青的，你下去了，廖妈妈她们几人才能安心休息，我这儿外头还有守夜的呢，去罢”

“那，姑娘，我下去了，你这儿一会儿粥凉了要多吃些啊”

看着月亮发呆，两岸那团团状状的景，也是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如此往复

外头大门打开又关上，烛火也熄了，云管事束了半发，走到桌前，把桌上的烛火也吹熄，踱步过来坐在我对面

“你怎么不干脆把这一盏也灭了？”他也是闲着没事做了罢

“待你吃完消夜再熄灯”

拿起勺，自顾吃了起来，一碗见底，心里还是愁思难解，我应该是吃酒的，吃粥能消了什么愁？

“还有好些，可还吃一碗？”

“不用了”

云管事端起便往外去

我赶紧起身“我来端出去就好”

“不必，这我也熟”

我轻笑了一声“这我倒是没想着”

软榻上的矮几被撤走，灯火也被云管事吹灭，屋子里暗淡，半空中的月亮显得越发的明亮

“这样看月亮，更有意境”他淡淡道

“你是同谁这般瞧过月亮罢，有了经验，所以晓得这样瞧月亮会更有意境”我道

云管事笑笑“你说的很是”

“那你们是吟诗作赋还是畅想人生了？”

“都不是，谈情说爱去了”

我笑笑“呵，我是想到了，只是不好开口，如今是你自己说的”

“我哄你的，江风微凉，冷不冷？”

“我不冷，你冷？”顺手将一旁的披风递给他“这个给你”

“我是怕你冷着”

不理他，趴在窗户上瞧着外头的月亮

“绿儿”

“嗯”

“你不用害怕”

我偏了偏脑袋“我不是害怕”

“可能同我说说？”

我叹了叹气，反应过来自嘲道“我近来可真是喜欢叹气”

云管事不再做声，只静静的同我一起看着月亮

睡意翻涌而来，我揉了揉眼睛，起身摸着往床榻走“困了，我睡觉去，你慢慢看罢”

看着月亮困得很，一躺床上脑袋却又是清醒得很，忽然间各种情绪翻滚而来，我心里很是难受

云管事将我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柔声道“别怕，我在呢，乖乖睡觉了”

窝在他的怀里，四周都是他的体温，身子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一夜无梦，听得外头响动，缓缓的睁开眼，沉重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穿戴好衣裳，瞧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郭，这大水道行船速度还真是快，就梳了个妆的功夫，就已行了这么些路程。

“王爷”

听着燕然的话，我转头看向门口“王爷回来了”

“酉初一刻便到苏和，停船靠岸一个时辰后再出发，可有什么想吃、想买的苏和城风味儿，我让人去买”

“走大河道还真是不一样，这么快到苏和了”

“不算快，还未用早膳？”

“我才梳好头发呢，一会儿不都晌午，直接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