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都有些懵,傅西辞继续道:“去宋王府的庄子踏青,所以赏黄金千两,供布五十匹,南海珍珠十盒。还想赏些什么,不过太明显了,也很奇怪。
小太监瞬间明白,这是在赏对方的提议让陛下感兴趣了,另外就是占用庄子给的报酬。过原因有些牵强,毕竟皇帝要去哪个地方,哪个地方肯定感恩戴德。能得皇上的青睐便已经是最大的赏赐,不用再额外给予恩泽。但陛下的决定无人质疑,谁也不能说不合理。刚才宋家公子提到庄子上过于清贫的事,早已经习惯料理诸事事的太监总管闻弦知雅意,立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船上备着的人手应有尽有,宫女太监,厨子,仆役等等一应俱全。
皇帝出行,哪一次排场少了这回正好用上!毕竟庄子上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过于寒酸的话,皇帝过去踏青放松肯定不舒爽。所以船上的宫女仆役们必须下船去庄子上布置一番,厨子也要接手庄子上的饮食才行。j3住行问题,马车要备好,路要清空,侍卫还得将庄子里里外外查一遍后守卫起来,防止发生危险。这样一来,才算稍稍稳妥。要是陛下想要住上一两日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布置和伺候上要更加细致才行。太监总管从宋公子那里拿上腰牌,方便进入庄子进行指挥。
傅西辞听到宋司鸾心里的吐槽声:[所以啊,为什么要答应呢难道不该拒绝吗这样也太麻烦了吧。]
傅西辞手指握紧椅子扶手,心里五味杂陈。既有知道对方过得不好所以产生的心疼难过,又有给对方送钱反被嫌麻烦的委屈,还有心动而不自知,只当对方勾引自己的愤怒等庄子布置的时间,船只靠岸,几人并未下船,而是来到了甲板上纵览风光。
春色无边,草是绿的,山是绿的,就连水中也因为水生植物的缘故所以也郁郁葱葱葱葱。
只有水流急的地方,比如大船附近才能看清楚水面原本的颜色,白色的浪花像是跳跃的小兔子,偶尔有鱼一跃而起,几只捕鱼的鸟盘旋鸣叫。宋司鸾忽然道:“我背篓里有钓好的鱼圣至都还没听清楚,傅西辞就嘱咐了一句,不一会儿就有侍卫将鱼篓给拿过来放在地上。里面几条小鱼半死不活,宋司鸾看着却挺可惜:宋青越看着哥哥在陛下面前那副若无其事,毫不恭敬的样子,觉得有点无奈。明明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平日里孩子气又傻乎乎的对面的可是皇帝陛下,难道不该趁机留个好印象吗
傅西辞听着宋青越的心情,转头看到宋司鸾蹲下来用指头戳鱼玩,满心都是:
[如果不是陛下,我现在应该在喝鱼汤。]
[皇帝看起来不错,妹妹想要以女子的身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应该不会受到皇帝陛下的不满。]
傅西辞轻笑了一声,背后侯着的小太监很会来事:“奴才在后厨瞧见鱼都是用水桶装的,里面放上一条泥鳅,整桶鱼都活蹦乱跳的。”
圣至一听,立马开口让小太监把鱼送厨房里。宋司鸾对圣至殷勤的样子弄的很不习惯,对方给他种假惺惺的感觉。
小太监在圣至的嘱咐中没有动,看了傅西辞一眼,直到陛下亲自点头后才抱着背篓离开。
小太监走到大船的厨房时,里面的厨子大多数都下船跟去了庄子,只留下徒弟和帮工们在忙活。
小太监问清楚鱼放哪里后,又多嘱咐几句是客人的鱼,不能养死也不能碰之类的话。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个女孩子的人影偷偷摸摸靠近,小太监提起心思呵斥。来人可怜兮兮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这么凶嘛,我就是想来这里找点儿吃的。”
“被救上来以后,我一口吃的都没有吃到,连口热汤都没喝。”
“好不容易等到这里的人都下了船,我就一时鬼迷心窍,想要来到这里偷些东西吃。”太监这才看清楚来的人居然是宋思羽,圣至亲王救的那个落水小娘子。此刻对方已经换了千净的衣服,头上也清清爽爽,甚至用着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烟脂水粉描了眉画了眼。
小太监的脸色有些鬼怪,宋思羽姓宋,船上又有宋王府的人,这个宋思羽该不会和宋王府有什么关系吧。
看一开始救上来时的穿衣打扮,我这也是王府大院里的小姐,庶女小姐也是小姐。
这明目张胆说自己“偷东西”的行为,还真是少见。另外向着太监装可怜,小太监不怎么吃这一套,皇宫里的都是人精,装可怜这种事情非但不会博取同情,还会被欺负得更惨。在陛下的手腕下,想争取什么一切都靠能力,同情最不值钱的感情。
小太监只能回头给宋思羽找了些吃的,宋思羽接过后打听道:“船怎么停了这鱼难道是陛下钓的吗我听说船上来了客人,好像去看看啊。”
小太监觉得这姑娘心思不纯,居然想套话,可想起宋思羽好像是宋王府的人,于是小太监道:“你什么身份居然敢打听贵人们的事。”宋思羽一看小太太露出轻蔑的表情,顿时不高兴了,她就知道这些阉人可恶,踩高捧低!
于是开口道:“我是宋王府的三小姐,这不是快到我家庄子上了吗陛下停靠在宋王府庄子上,难道我还不能问问了”:
小太监一听对方承认,这才开口说出宋王府兄妹二人在。宋思羽听了后脸色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些。她心中想的是宋司鸾和宋青越果然是反派,专门和她这样的主角过不去。宋思羽立马往甲板上走,她正愁该怎么见陛下呢,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可惜半道上被侍卫拦住,宋思羽气急败坏道:“我是宋王府的三小姐,甲板上的那两个一个是我兄长,一个是我姐姐,我去见见他们怎么了”侍卫着人禀报,宋思羽眼睁睁看着圣至想要搀扶宋司鸾下船,却被宋司鸾避开。
而陛下则面对低声禀报的人时,神色冰冷的可怕。
于是那人一句话都没得到,回来后也不让宋思羽靠近。宋思羽气得直跺脚,眼看众人都下去了,于是自己也要下船:“下面就是宋王府的庄子,我下船去自己家,你们也要拦着吗”侍卫点头,没办法这人是陛下下令看着的,那就哪儿也不能去。
正在下船的宋青越恍忽间听到了三妹宋思羽的声音,她回头看了看,实在没看到人影,于是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宋青越没放在心上,因为此刻她没功夫去管宋思羽,反而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兄长身上。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圣至亲王去扶自己兄长时,陛下也伸手了吧
结果圣至早了一步,还被兄长躲开,于是陛下伸出的手就别大家忽略。
[呵呵,我一定是太紧张兄长所以看错了,陛下怎么会去接哥哥呢]
圣至亲王追求哥哥我都不可以,更别说是陛下了,好歹圣至亲王一个侍妾也没有,洁身自好。]
陛下可是每年都会往后宫招人,不行,不能让哥哥再和陛下接触。]
傅西辞:“
傅西辞拳头硬了,抿着嘴唇,心情很不爽。那边圣至还在追问:“怎么几日不见就同我生分了这么多”宋司鸾沉默不语,圣至继续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都可以改。”别人看一个亲王如此低声下气,肯定觉得是真爱。但在宋司鸾眼里并不值得感动,他察觉到圣至对自己的感情有问题。
原身记忆里圣子的行为举止说是暧昧,可其实眼底的厌恶是藏不住的。此番相见却一改之前的状态,变得殷勤起来,宋司鸾自认为人不可能改变这么快。如果宋司鸾有记忆,就能知道为什么圣至对原身冷淡,对自己热情。
可宋司鸾此刻什么也不记得,只觉得莫名其妙,并且还因为深陷角色的缘故,开始了“合理猜测”。
[与以往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陛下在这里,亲王忽然这么殷勤定是与陛下有关,难道是故意装断袖降低皇上的戒心宋司鸾不愿意当工具,于是道:“亲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喜欢男人。”圣至满脸惊讶,他没想到宋司鸾会说这样的话。不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能和傅西辞搞在一起难道傅西辞是个女人不成圣至笑道:“别开玩笑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们不是已经互通过情意了吗”
话音刚落,几人下船走在的栈道上忽然“咔嚓”一声,傅西辞脚下木头裂成缝隙。
小太监惊呼道:“陛下,这地方危险,前面有水中凉亭可以去歇歇脚。”有凉亭建立在河面上,虽然不到河中心,但是栈道蜿蜒,凉亭恍惚间立于山水之间,的确是个好去处。宋司鸾继续道:“我不记得你我互通心意,亲王不是一直在问为何我这几日与你生疏了吗”
“实际上是因为前几天我知道你的心意后自觉承受不住,无法面对。”
“再次同亲王赔罪,望亲王再觅良人。”
圣至说话时把玩的腰间玉佩,闻声直接下手捏碎,他故作深情:“你执意如此”
宋司鸾点头,心里想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