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音小姐的东西,应该未曾动过吧。”
“小姐的东西都保持在她离开的那天,下人们只顾轻扫烟尘,自然是不敢动的。”
木竹立在一旁,低眉颔首继续说道
“夫人已经吩咐了,各位是来查案的,若是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小姐的房间可以随意翻查,不必拘束。”
缙和率先进了屋子,环伺左右,便吩咐二人忙活开来。
“既然有夫人那句话,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虎子,阿彪,仔细着点,察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两人抱拳应道,随即就从外室开始仔细搜索。
夏染扫了几眼案上的摆放齐整的笔墨纸砚,墙上又挂着些雅致的字画,落款处竟是叶音闺名,心里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们小姐,平日里会闲时写字作画?”
木竹的目光随着夏染的视线落在墙上的山水图上,寥寥数笔,笔酣墨饱,颇有几分名家大拿的风骨。她点头附和道
“小姐年幼的时候喜读书,双眼虽有疾病,但也坚持写字作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墙边的梨花木架上倒是摆放着几本古籍和诗词话本,亦或是奇趣异闻的杂记。夏染随意翻看了几本,发现上面或多或少都有用干花来标记翻阅的页数。
“那你认得字?看着架上的书籍,不像是尘封很久的样子,倒是经常翻动。”
“嗯,奴婢认得一些,却不会写,小姐失明以后曾受命拿书读给她听。”
缙和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木竹姑娘,叶音小姐的遗书可否借我们一看。”
木竹点了点头,从妆匣中取出一张薄纸,恭敬得递于缙和,夏染等人匆匆看了几眼,上面的内容果真是如秦氏所说皆是厌世避世的话语,字迹工整秀丽,语句通顺,确实是与墙上的字画字迹相同。并无什么奇特。
缙和常年断案,对认字迹有自己独特见解,细看对比之下,这字迹跟墙上的字迹皆是出自一人,应该不会有错。
只是夏染已经断定,叶音既然化作冤鬼害人,那就必定是枉死,不可能是自尽而亡。不解的是,既是枉死,她又为何会写下这封绝笔信呢,字里行间竟找不出一丝破绽。
若是被人逼迫所写、字迹却又为何工整而不潦草。若是模仿誊写,又怎么会滴水不漏,看不出分毫差错。
百思不得其解下,众人只得作罢,继而四处搜寻。随后,夏染在叶音的妆匣中发现几枝定制的珠钗,另外翡翠金饰,香膏水粉,墨黛口脂竟应有尽有。
试问一个双目失明又失意的女人,又怎么会需要这些物件呢。
“哇,木竹姐姐,你们家小姐的衣服好多啊。”季儿无意间打开床别的双门立柜,只见满眼花红粉绿的裙襦,不由得露出羡艳之情,欣喜若狂下,一件件翻看,皆是上等的材质,最新的样式。看来秦氏疼女儿倒是不假。
“嗯,这些都是今年年初小姐吩咐做的。”
这未免太多了吧,夏染心中哑然,看房间的布置,清新自然,并不觉得叶音是穷奢极侈的人,既然清心寡欲双目失明,又为何置办这些东西呢。
似乎真相呼之欲出了,只是一时竟找不到头绪,夏染将视线转移落至床头。床上挂着一流苏结、上面裹着香包,靠近闻了闻,是廉价的普通花香,香囊样式独特却不算精致,应该是市井之物。只是上面的花头结特别,应该是中秋节才有售卖,一个深闺的大户千金,足不出户,又如何得到这个。
看来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的如此简单。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他们才各自搜索完毕,碍着木竹在场,故皆不做声色,出了叶府,走了上百米,缙和小心回望背后,确定无人了才说
“叶音的死绝不寻常。”
“头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虎子一听来了兴趣,他看了一圈倒是一点没发现什么。只觉得脑袋混乱得很,没有一点头绪。
“方才,我在她的柜子里发现一把美人团扇,应该是叶音自己画的,但是上面的题字,却不是她的,字迹苍劲有力,是个男人。”
“难道是叶音姐姐的情郎?”季儿俏皮的从后面探了脖子插了一句话来。因为靠得太紧,额头撞上缙和的手臂,咯得她生疼。
缙和自然没心思跟小孩子胡闹,只追问夏染她的看法。
“我也觉得,她满柜的衣物和首饰,有蹊跷,应该是有心上人的、亦或者是在外面有两厢情愿的情郎。”
床头挂着的流苏香囊,在民间上也算得上定情之物了。
“还有那个木竹,她说自己只识字却不会写,哪有这么奇怪的人?!”阿彪以手托腮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点确实也有几分怪异,一天下来。这叶府的点滴竟无一不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诡秘古怪之感。要说这其中最为震惊的,大概就是秦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