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被什么伤的,口子这般骇人。”
“怕是中毒了。”岳离华飞速回忆过去几个时辰中发生的事,看伤口的形状。很容易便能想到是小客栈中飞来的暗箭所致。
她心想这南烨的攻击手法还真是阴险,当时不疼不痒的,与几名南烨修士对峙时也并未察觉异常,发现的时候这是一条腿基本要费掉了。
“不能把毒逼出来吗?”
面对冷望舒的问话岳离华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灵力滞塞,想靠自己逼出毒去是不可能的。”
“不是吧,眼下没别的办法了,要么你再试试,你灵力汲取自云遁灵石玄天圣火,比较特殊,说不定能成功呢?”
岳离华听他说话已经很模糊了,只听个大概也清楚冷望舒说得没错。这是在秘密行动中受的伤,必然不能出去找大夫,精舞坊目前又进不得,解毒只能靠自己。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毒似乎会随着灵力的运转加速蔓延。终是力气消耗殆尽,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苏醒,已经身在一团软缎纱帐之中,床边的何萍萍脸色铁青,一副谁欠了她百两黄金的样子。
“这里是……精舞坊啊……”
岳离华清醒过来自言自语说的第一句话,正是对着何萍萍这么一张臭脸说的。
何萍萍只是“哼”的一声,把头拧向一旁,走出了纱帐外,还是坐在厅堂里的冷望舒走到床边来给了岳离华一句关切。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腿上……”
“她这是怎么了?”岳离华打断冷望舒,指了指何萍萍问道。
既已回到精舞坊,无论是医者还是解毒药材都有富裕,醒都醒了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岳离华是不能理解冷望舒脸上挂着的担忧从何而来,何萍萍反常的态度也让她挂心。
“这是跟谁打架了?还是禁严解得不顺利她就生气了?”
“解禁很顺利,就如你料想的一样。只是,尹堂綦来过。”
岳离华被此言惊得一个激灵,即刻从榻上滚起来问道:“怎么?他来精舞坊找我讨说法。”
若堂綦真的如此做了,北渝很可能会发现精舞坊同劫持使团事件有关,除此之外,岳离华怎么也想不到别的什么事能让冷望舒如此这般面色凝重。
冷望舒答道:“那到没有,具体他来这儿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何萍萍接待的,她没说,反正不是来投诚的。”
岳离华心下想,虽说有暴露危险,人带着善意来总该有缓和的余地,于是问:“他人呢?”
“叫何萍萍关地牢了。”冷望舒脱口道,“他已然知晓吏君子便是岳离华,放他回去便是置整个精舞坊于危地。”
“愚蠢!能确定他来送药之前就没同别人说过岳离华可能与精舞坊有关吗?现在把人扣下,那不是坐实了。”岳离华急得连忙翻身下床,却在双脚触及地面的那一刻,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下肢直冲大脑,一个没站稳又跌在挂维幔的架子上。
一掀裙摆,好家伙口子比之前更深更长了。只看得岳离华又是怒气上涌,“这种大伤口很容易生疮至死的。管解毒不管愈合伤口的啊?我平日里可不是这么教他们行医的。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腿是有知觉了,我该夸他们吗……”
“我看你是该好好夸夸他们,连取毒留样都做不利索,这南烨制的毒药成分他们谁也分辨不出,现在大半的战局都是西越那边正面对抗的,这硬丈若是落到咱们头上,这帮医者怎么顶用。”冷望舒一番阴阳怪气,而后又轻叹道,“你这伤啊,医者们最后也没能敲定解药成分,怕解不掉的毒素长进你的血肉中,没给你施愈合伤口的术。你就委屈一下,自己施个愈合术吧,地牢那边的事我来处理。就说精舞坊同岳离华没关系,关他是给他点教训叫他不要胡言乱语。”
言罢冷望舒便转身要离开,倒是他做事还算稳妥。可何萍萍为何生气一事,他还是没有明确说明。
就在冷望舒即将走出岳离华的卧房之时,岳离华突然觉得,何萍萍突然生那么大气的缘由是该问问,不然这小丫头跟自己置气,问她她不说,可该如何是好?
岳离华刚要开口,冷望舒却是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丢出了一句话。
“火花,令王那个人你不该放。
记得去神迹之海的船上吗?为了自己的目的,献祭多少生命都在所不惜。唆使年轻的南烨士兵自杀式袭击,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这种人到哪都是个祸害。
更何况他当年带人清缴云遁宫,每一个秦川人都恨恨不能将其食肉寝皮。阿九,就算你顾及堂綦,也要考虑考虑秦川的立场。”
岳离华听闻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事。
整个秦川,确实是何萍萍对于杀令王的事最积极,她当然要生气。
这件事情是该好好解释一下。
“谁说我放过令王了?就是那家伙杀了我六哥,虽说你们恐怕是等不到他的讣告。但我保证他回不去南烨,不日便会死在这北渝京城里。我那是给他身上下了禁术,不出三日他定会给厉鬼追着索命。”岳离华道。
“那样最好,还有,与两名南烨修士对战便挂彩,身体已然这般羸弱,段师兄叫你帮他保管的项链,就别带着了。你要去调查南烨的实验,让宋丹阳和你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