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恍惚,“七娘,这太多了……”
“给你就拿着,多出来的就当我给你的赏钱了。”她莞尔一笑。
吴羡好忙行礼道谢。
柳七娘这才离去。
等桃三娘回来天已经擦黑了,这桌子上的几道菜是热了又热。
“你们吃,我没心情。”桃三娘疲惫说道,也不管众人是何等反应,径直上了楼。
白跑堂低声道:“只怕是吃了鳖,这邢捕头可这是不近人情。”
“你们吃吧,我上楼去问问。”
吴羡好推门而入,桃三娘正看着桌上的小匣子发愣。
她又忙解释道:“这是七娘送来的。”
桃三娘心情复杂,看着那匣子红了眼眶。
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她怪我,不肯原谅我,可心里还记着我们的情谊。”
二人的事,吴羡好不便多问,又安慰了她一阵便回了。
“这是什么?”
安之脱了脚上的靴子,放在炭盆前头烤。
“这次来的人是主簿,由他亲自护送粮草往边境去,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仗只怕免不了要打起来。”
吴羡好往安之身旁凑了凑,“这人可好说话?”
安之摇头,“我又没见过,只是听说他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又最不解风情。”
吴羡好又将安之递来的册子翻看了一阵,“想来邢捕头今日没明着告知三娘,也有他的顾虑。如今转交你我,他行事也是谨慎。”
安之点头,抓过吴羡好的手说道:“我跟着师傅虽时日不多,可他一身正气虽官位微小,可一心为了百姓。”
吴羡好突然想的长远了,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其实论阅历三娘和邢捕头还算相配,二人定然能相敬如宾。”
安之皱眉,轻笑了起身,“什么时候做饭的也管起月老的事来了?”
他将吴羡好搂在怀中,亲了又亲。
吴羡好长叹一口气,“你倒是想得开,你如今停了月银,一品居如今没点生意,我们再这么熬上一两月,只怕又要回那山头去了。”
安之将她的手心摊开,指腹轻描绘着她掌心的纹路,缓缓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何需多虑?”
有他开解,吴羡好这一夜难得好眠。
等第二日她将那册子递给桃三娘时,她看都没看就丢在了一旁。
吴羡好开口相劝道:“三娘,邢捕头到底是头头,底下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也不想落人口舌。”
桃三娘本来梳发,因为这事,这发髻怎么也梳不好,气的将那木梳拍在桌上,“谁要他这东西,他倒是会盘算,什么事都想占了?又要面子又要里子?我倒是拉下脸面去了,他倒好,直接扫了我的脸面!”
吴羡好拿起桌上的梳子替她梳发,又柔声道:“怎么也等这事过了,到时候再好好算这笔账,如今一品居生死存亡可都在这册子上了。”
册子上所记载的事,可用的并不多。
吴羡好如今也忐忑,不知那一坛子啤酒能否引他注意。
正月十四日,吴羡好往柳七娘处去送过元宵,并未见到她人。
因十五那主簿便要到了,所以她也无心多留。
正月十五日,夜。
一队人马在码头靠岸,船上的粮草将在此处搬上马车,改走陆路。
知县老爷跪迎主簿大人——滕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