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将套在脖颈上的骨哨取下来,她从来没吹过,她每次摩挲着这个骨哨的时候,都会想起胤时野说过的话。
他说:羡好,你若是想我的时候你就吹一吹,若是天盛的风大,我在南朝也可以听见。
此时,她放在嘴边想吹一下,可又忍住了。
她必须承认怀安的话动摇了她。
尤其是日子久了,她自己也生出了怀疑。
她一直叫他时野,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了解的那个人是安之。
他也说过,我可以是天下人的胤时野,胤大将军,可只是你一个人的安之。
如今这些话她再想起来未免有些讽刺。
吴羡好的泪珠在眼眶中打滚,她始终忍着没有落下来。
将那骨哨小心的收了回去,她沉默了许久,又对怀安说道:“回去吧,铺子该开张了,我这个做厨子的不在,让客人吃空气吗?”
她转过身的时候顺带抹去了自己的眼泪。
她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怀安此刻也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柳苏苏只以为二人因为外头的流言大吵了一架,可她自认人微言轻的自然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夜里,如意坊的人依旧来接她。
“坊主,姑娘她……”
江慕寒放下手里的书,冷漠问道:“她怎么了?”
来回话的是一个婢女,她此刻战战兢兢的很是紧张,“她……姑娘她洗漱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落泪,奴婢们绝对没有弄疼她。见姑娘心情不好,所以就简单洗漱了一番,也就了事了,后来……后来,姑娘也不让我们送她过去,一个人去了房里。”
江慕寒并未有什么大反应,只是点了点头,道:“嗯。”
那婢女猜不透他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两手捏着衣裳,忐忑了一阵缓缓退了出来。
江慕寒今日比平时来的早了一些。
他看着她的眼睛,的确是哭过一场了。
江慕寒和往常一样躺了下来。
吴羡好忙调整好心情,可今日她的嗓音很平缓,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别讲了。”
吴羡好立马闭了嘴。
“我手臂酸痛的厉害。”
她挪了挪身子,替他按摩起来。
“没吃饭?”
吴羡好略微加重了劲儿。
“太重了。”
她又松了一些。
可江慕寒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吴羡好心里的弦再也绷不住了,她的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很是委屈的看着他,“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嘛!每天过来就是洗漱,就是讲故事,就算我是个故事机,那我现在也坏了,有故障了!这么做也不满意,那么做也不满意!你干脆把我一刀杀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