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身边的小宫女,青玉轻轻叹了口气。
这姑娘生性单纯,不大适合跟在身为质子的叶迟身边,这对两人来说都不利。既然眼下她已病重……不如趁着这机会,想个法子把她送出宫去?
她回忆了一下剧情中辛国处理这宫女尸身的方式,果然发现了可乘之机。
辛国对待这宫女的死实在太过敷衍了事,出于礼数与尊重,他们本该好好安葬了她,然而最后却将她往乱葬岗一丢就算。
站在宫女的角度,青玉该为此气愤,然现在倒觉得庆幸了。至少,她可以利用此事将这姑娘送出宫去。
这宫女病了,辛国还是有送些药到他们这儿来,可每种药草该如何使用,那些医官却没仔细交代过。好在之前培训时青玉学到过一点皮毛,这时候便派上了用场,能看着给人配药。
她刚将药喂给小宫女服下,出门了大半天的叶迟和俞长初一块儿回来了。她一眼就注意到,俩小孩都受了伤。
叶迟的伤口在额角,很小的一道,应该是被锐利的小石子划伤的。她努力地想用头发遮掩,可惜效果不佳,稍微有点动作就会露出来。
俞长初的情况更严重一些。他露在外头的右手手掌磨伤了一大片,走路姿势也不大对,只怕手脚都有伤。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青玉的语气稍有些严肃,这让叶迟有些害怕,一颗心在实话与谎言中摇摆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迟确实有些胆小,从田国国君告诉她,她会被送到邻国来的那一日起,身边所有人都在给她灌输一个想法——她的一言一行都与国家的兴亡息息相关,她必须谨言慎行。
听多了这样的话,身旁人语气稍微重一些,都会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青玉轻无声一叹,放缓了语气道:“殿下出门这半天也该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叶迟松了口气,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溜回了自己的寝殿。
俞长初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青玉,匆忙地同青玉行了个礼后便跟了出去。
是夜,青玉在去伺候叶迟梳洗入睡时,还顺手带上了一盒膏药。
这点活计本该由那宫女负责,但她倒下了,所以现在得由青玉来做。
服侍着叶迟在床上躺好后,青玉拿出那盒膏药同她说明道:“殿下,您额头上的伤口,还请让奴婢来帮着处理一下。这药是奴婢从田国带来的,涂上后不容易留疤。殿下长得好看,若是留疤了,总是有些可惜的。”
叶迟犹豫一瞬,乖巧地将垂在额前的几缕头发撩到了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青玉轻柔地将药膏搽在那道细长的伤口,将它处理完,她本来似乎还有几句话要嘱咐,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又将嘴闭上,干巴巴地行过礼后便准备离开。
叶迟忽而想到了什么,轻声开口道:“青玉姑姑,本宫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有这点疤痕……也不会显得丑。”
青玉轻抚过脖颈处的一道伤口,向着叶迟笑了笑:“多谢殿下宽慰奴婢。”
原主不管怎么说也在宫里待了二十来年,总是经历过一些明争暗斗的,这道伤疤便是那时留下。原主每每瞧见这伤,就会想起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实在不愿面对,常常用衣领遮掩。青玉倒是没这些顾虑,伤疤便暴露在了叶迟眼前。
见叶迟眼中明明闪着好奇的光,她却努力想要压制住情绪,青玉语调平和地道:“殿下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本宫……”叶迟眨眨眼睛,还是按捺不住:“姑姑这道伤是怎么来的?您小时候也被其他人欺负过么?”
说这话时,她下意识就摸向了自己的额角,但意识到那里刚刚抹过药,慌忙将手停住了。
青玉故作怅惋地长叹出一口气:“在这皇宫之中,总免不了会有一些斗争。奴婢还是个小宫女的时候,也会被其他人欺负,这就是她们‘不小心’用树枝划出的伤口。”
相似的经历让叶迟感同身受。她满是心疼地轻轻碰碰青玉,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青玉面上忽然露出个笑容:“后来奴婢也‘不小心’划伤了她的半张脸,她那道伤口比奴婢的还要深还要长,从那天开始,就再没有人敢欺负奴婢了。”
这当然不是实话。
光凭树枝,很难划出这样的伤。但实事如何并不重要。
眼见叶迟眸中带上了星星点点的光,青玉笑意渐深:“殿下,明天开始,奴婢教您反击的方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