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峡水库。

细雨绵绵中，站在堤坝上指挥的严柏，忽然察觉到什么，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老严，我的水胶鞋破了，借你的穿一下。”邱工脚上踩着新的水胶鞋走过来，刚打了声招呼，就被严柏抓住了胳膊。

“把鞋脱下来。”严柏冷着脸说道。

“老严，你不至于吧，就一双鞋，上次你还从我这拿走一瓶茅台……嗳嗳，你别拉我。”

邱工还在细说两人的交情，就被严柏拉到一旁的石墩上按下。

“脱下来咱俩换。”严柏脱下自己脚上的水胶鞋，递过去，“这双鞋送你了。”

邱工嫌弃地撇了下嘴，不是很想要严柏手里那双也快破了的水胶鞋，但随后想到什么，跺了下脚上的新鞋猜测道：“这鞋别是弟妹买给你的吧？”

严柏瞥了他一眼，直接上手给他脱鞋。

邱工连忙躲开：“别，我自己来，你这伺候我受不起。”

邱工飞快地脱了鞋递给了严柏，又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这鞋你是不是还没穿过？”

严柏没有回他，低头将鞋子里头仔细清理过才穿上，然后走到堤坝边上，弯腰泼水清洗斜面上刚沾上的泥土。

这讲究的模样跟他平日里大相径庭，也只有遇到跟他媳妇相关的事情，这位搭档才会如此。

邱工一下子明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立刻跟他道歉：“老严，对不住啊，我没想到那是弟妹给你买的鞋。为表歉意，下次我回家探亲我给你带一瓶，不，两瓶茅台过来。”

严柏起身淡淡看了他一眼：“明年这时候工程已经结束了，那两瓶茅台你自己留着吧。”

邱工不以为然：“这个工程结束，还有下一个。老严，为了咱俩的友谊，以后你调去哪，我就申请去哪，咱俩做一辈子的搭档。”

严柏瞧了眼邱工脚上的鞋，没有作答，大步走向堤坝高处。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等等我呀。”

邱工追上去，但到了指挥现场，嬉笑的脸立刻变得认真严肃。

生活可以嬉笑玩闹，但工作必须认真，这就是他能跟不苟言笑的严队长共事愉快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