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轻哼一声，她是真佩服傅云良好的心理素质，不，这不是心理素质，这纯粹是不要脸。

伸出一根手指，扒拉了一下袋子，再怎么说，她也是齐家娇养长大的姑娘，往里面看了一眼，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嫌弃，“谁知道是你哪个相好留下的，我才不要。”

“刚让傅新立去买的，全新的。”傅云低声哄着。

齐妙拢着傅云的披风，黑色的毛领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粉□□白的，“你又不知道我的尺寸，大了小了的，还得去改，麻烦的很，我不要。”

“尺寸？”傅云挑眉反问，俯身凑近，顺着披风握住她盈盈的腰肢，低声笑道，“我一摸就知道。”

齐妙呆了呆，这人果然是够不要脸的。

下半张脸缩在毛领里，掩盖住自己的表情，齐妙小声骂了一句流氓，扭身就往外走，傅云拎着袋子，笑着追了上去。

齐妙下车之后，想了想，又回身弯腰透过车窗望向傅云，“相机什么时候还我？”

“我说了啊，你把跟程赴昀的婚退了，我就把相机还给你。”傅云慵懒的翘着腿，两手交叉搁在膝头。

齐妙抿了一下嘴，她搞不懂傅云这么执着于她跟程赴昀的婚约，究竟是打的哪门子主意，真对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娶啊？

实在是跟这个流氓说不通，齐妙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解气，拎着东西离开。

傅云坐在车里，看着自己大大的披风裹在她身上，随着她转身而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脸上笑意渐失，直到看不见她，浑身就已经透出一股杀伐的气质，“开车。”

齐妙一手拎着装衣服的袋子，一只手拎着傅云的披风，以免过门槛的时候扫到衣摆，还没走到自己院门前，突然有人从角门处的阴影里叫了自己一声，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阿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程赴昀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来，月色清辉洒在他身上，那身藏蓝色的长袍显得他愈发笔挺，镜片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看清来人，齐妙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爸呢。”

“你呀，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程赴昀上前，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齐妙没有否认，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程赴昀的衣袖，撒娇般的晃了晃，“表哥你没告诉我爸，我是跟傅云一起出去的吧？”

“没有。”程赴昀好脾气的摇摇头，“但是你怎么会认识傅少帅？他又怎么找到学校去的？”

齐妙身子一僵，略过了昨晚在书房的事，只说他们是晚宴上认识的，她有点事，想找傅云帮忙。

“什么事？还需要你找他帮忙？”程赴昀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过分急切。

齐妙正因为相机落到傅云手里而有些心虚，低了头，没有注意到程赴昀不太正常的表情，她攥紧了手中的袋子，凭她一人之力，肯定是没办法把相机从傅云手里偷出来，而且已经过去了一晚上，傅云估计早就看到了照片，第一次出任务，就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她自责的不得了。

“没事，我能解决。”齐妙笑着扬起脸，摇摇头，“傅少帅已经答应帮我了。”

程赴昀微微皱眉，这位傅少帅可不是什么温柔良善的人，那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当年他爹在战场上被人暗杀，是傅云一肩撑起傅家，不堕他父亲的凶名，硬生生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被人叫一声傅少帅。

阿琬还是太年轻了，早川拓也的任务，就不该同意交给她。

程赴昀轻轻摇摇头，又朝齐妙走近几步，勾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道：“阿琬，傅云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当心。”

齐妙不自觉的咬了一下下唇，其实抛开傅云那些流氓行径，作为军队的统帅，她挑不出傅云什么别的毛病来。

谁不想过安稳和平的日子，但现在时局如此，内忧外患，东北如果不是有傅云在，只怕会更乱。

“傅云他，没有表哥想的那么坏。”齐妙轻轻叹了口气，“他虽然不像表哥这样学识渊博，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呀，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哪里还能指望他学富五车呢。”

女孩软糯的声音，一条一条的论述着傅云打过的胜仗，和在他的军队管辖之下，人们至少能有安稳的生活。

像是在陈述事实，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可是阿琬你要知道，他的屠刀，是向着我们自己人的。”程赴昀表情复杂的揉了揉齐妙的头，“阿琬，军丨阀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什么为了人民，为了老百姓，都是他们的借口。”

轻轻拨开齐妙耳边有些凌乱的头发，程赴昀循循善诱的说道，“对，或许傅云是比其他军阀要好上那么一点，但他走的，跟我们不是同一条路。”

“我们？”齐妙有些疑惑，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又很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