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姐回来了你怎么没跟我说。”陈纪年问。
对陈纪年是怎么知道向柚回来这件事向尚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昨天向柚挂电话的时候说要给小耳朵发消息。
“小耳朵告诉你的?”
“大半夜打电话跟我聊了一晚上,你说她失恋了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呀。”
“活该,”向尚把手机放在一边按开扩音:“不管什么事到了她那就相当于告知全世界。”
“不过柚子姐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得待几天?”
“她干儿子要出生了,她回来看看,”向尚无聊地拿起桌上的笔在便利贴上画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陈纪年惊叹:“哟,你这是变相当舅舅,这就是你姐给你的一个暗示,说不定哪天就给你抱回来一个小侄子小侄女什么的。”
向尚立马反驳:“你别在这瞎说。”
陈纪年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问:“开玩笑的,你急什么?”
向尚在纸上几笔画了个猪头,起身说了句:“挂了。”后,没给对方回复的机会,按下后红键,去行李箱里找了包黑色皮筋,转进卫生间。
面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头上开了花的头发,向尚伸手往上撩了撩,刚将厚重的刘海撩了上去,还没有立住一秒又掉了下来。
向尚觉得这头发挡在前面有些烦,从抽屉里翻了把梳子,对着水龙头冲了冲,随便梳了几下,然后用橡皮筋将额前的头发固定在脑后。
他跑去屋子从行李箱里翻了件黑色t恤出来,换上,再重新走在镜子面前,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最后摸了摸鼻子满意道:“简直不要太帅。”
“啧,太帅了。”
向尚成功被自己的帅气所治愈,他逐渐忘了刚刚被吵醒的不愉快,抓起桌上的废纸,换上鞋就下楼去了。
刚才几步台阶,一个小胖子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哦,还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要不然你先走?”
向尚听着声音看去,就在离自己五六节台阶的地方,宁希站在那,手里举了个小型的折叠梯。
向尚没想跟他有什么过多的牵连,一步跨了两个台阶。
宁希见他下来了,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退出一个相对宽一点的空间后还怕挡住人家了,他靠墙,微微侧起身,尽量把自己缩小。
向尚快步下楼梯,经过宁希面前,看着他毫无防备袒露在自己面前的背部时,他突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他将手里揉成团的便利贴摊开,手往宁希背上拍了拍。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宁希看着他有些疑惑,但没敢问。
最后还是向尚发出提问:“游戏情侣解绑了吗?”
宁希听着这话,抬眼看了看楼上,只是缓缓点头,没说话。
向尚撇了眼成功粘在他背上的贴纸,心情愉悦度有了质的提高。
没等宁希的回答,他转身就一跳一跳地下楼梯。
还没等宁希反应过来就被突然折回来的二龙喊住:“宁希哥,你朋友啊?”
宁希:“不是。”是你真爱的哥哥。
二龙爬在生了锈的栏杆上压低声音:“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些意外,这破地方居然还有人往这搬。”
宁希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想着,向尚虽然没自己给二龙形容得那么夸张,但也大他几岁,这要让向尚发现,小兔子和大灰狼不但没散,还整成了真爱,这二龙能抗住他几拳。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不少雨水从窗口飘进来,落在楼梯上,把整个楼梯都浇湿。
向尚只知道这楼上了年纪,但具体有多老他不知道。
栏杆处油漆脱落,锈迹斑斑让人不敢伸手去碰。
他踩了踩脚边因为地面凹凸不平而积起的水坑,犹豫着要不要去补习班。
向尚用力踩了几脚,坑里带着泥土的水随着他踩的动静四处横飞。
昨晚睡的床太硬,这会儿缓过劲来才感觉脖子酸痛无比,向尚伸手拍着脖子,再扭了扭,余光无意间扫到对面五颜六色的墙。
昨晚回来得晚他还没怎么注意。
这墙比他试颜色用的草稿本都花,向尚控制不住好奇心凑近看了看。
酸掉牙的诗句,冷门笑话,告白,简笔画,真够丰富的。
这些大多都是用粉笔弄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老师遭了殃。
也有直接用尖锐物体刻出来的字体,这都通常用在告白上,不是对明星的,就是对暗恋者的。
小耳朵也干过这事儿,说什么刻得越深,爱得越深,她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跟吴成在一块儿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别人向尚不知道,但小耳朵当时的智商一定是负数的。
其中能体现她负数智商的蠢事儿就是,在学校后墙刻满了吴成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刻这名字的意思,还在上面画了个巨大的爱心。
巧的是全校就一个叫吴成的,最后的结果,吴成在学校集会上,当着全体师生检讨了一个月。
看看这墙上的字,这都用什么刻的?陷下去这么深,这得爱得有多深?
字体大多都在上面,可能刻得越深,爱得越深之后还有一句,写得越高,越能表达自己的爱意。
上面全是零零散散是名字。
名字下面就是些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画。
向尚一眼就盯上了一幅用白色粉笔画的简笔画。
这画又扁又歪,向尚从画脑袋上的丁字判断出这画的是个丁老头。
这真是他见过画的最难看的丁老头。
向尚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在墙上试探性地画了画,确定能画出颜色后才洋洋洒洒地留下一句。
没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