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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再叹气,“等秉生回来,这事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既然他也是有意防着林矢屿,从她五岁就不让她去别府玩了。渡京新来的那些府门都不知林家还有她这货色。既然一开始就铺垫好了,可不能在她翅膀硬了之后再从什么差错。”
矢屿投奔老太太一事败北。
其实这个结果,她也早就预料到了。
落落也实在想不到了,“唉,咱们是举目无亲,屿姐儿,咱们谁都没法子靠的。靠自己,是这副样子。夫人和陶姨娘那边,也是靠不住的。”
矢屿闻着香薰,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能急,不能急躁,得慢慢来。”
北苑主厅,林矢檬倒是不怎么哭了。
也开始能吃点东西,只是再一想马球场那次,她又一个劲的哭。
陶姨娘都听烦了,“哭哭哭,都告诉你没事了,还在那哭。”
“阿娘,我没脸了。”
陶姨娘瞪着她,“这事老太太都忙乎好些日子了,说不定早就摆平了。你现在最好是别哭了,你父亲快回来了。你父亲一回来,就得带着你去陆文府了,你可以想想那天要见多少位公子哥。若是你还哭,就顶着黑眼圈去吧。”
林矢檬一听,立马憋回去,“林十八去不去!”
“夫人也赏了她一件双面裙。”
“呸,她不能去!”
林矢檬又猛然坐起,“不,阿娘,得让她去!”
“你要做什么?”
林矢檬没说实话,“这样我就可以在马车内羞辱她了。”
“幼稚。”
其实,她心里有别的盘算。
赏灯院内,林矢箬换了好几套衣裳都不满意,“伏南初是燕北王,也不知燕北那边兴什么布料和款式。到底是丝绸的好,还是绫罗的好。”
婢女囡囡又抱了一堆衣裳进来,“咱们箬姐儿穿什么都是好看的,随便穿就是。”
“对了,母亲为何还给屿妹妹送了衣裙?”
囡囡:“夫人也不知怎么了,非得送过去。好像夫人,很是期盼屿姐儿也能去。”
林矢箬心生不悦,但她嘴巴说起话来,依旧是很大方,“屿妹妹可怜,陶姨娘也不怎么疼她,让她跟着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只是.....我怕到时候那些人当着我们的面喊她林十八.....丢了咱们林家的人。”
林矢箬说话做事面面俱到,既表现出了大方,又带着一把能砍死人的刀子。
赵氏不管旁人阻拦,这次她去陆家,铁了心要带矢屿去。
就好像,是有一场什么预谋等着她呢。
夜里赵氏歇下来,只要一想起北苑,又“作孽,作孽”的担忧起来,“陶知意是真贱啊,这样的事,她居然能做出两次。林矢檬和那个丫头,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个小丫头是卢有为带着在外面,她把林矢檬带进了我们林家。真是不要脸,有够作践的。她如此胆大,如此敢当着我的面来,无非就是觉得,我拿她没办法。”
张妈妈拍着赵氏的背,“夫人,早年那些事,咱们也脱不了关系的。当年卢有为和陶姨娘那些龌龊事,您还是捉奸在床的。如果被老爷知道这些事,知道您瞒了她十几年,夫人,后果不堪设想啊。咱们不能因小失大,陶姨娘在北苑就在吧,不能为了一时的赌气,白白搭上自己。咱们的冒哥儿和箬姐儿可是堂堂正正的嫡子和嫡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她陶姨娘再能耐,她那个两个孩子,也翻不了天。”
“你说得对,这事得忍,不能再和那次一样,稀里糊涂就与她同上了一艘船。这贼船易上难下。我以为我都下来了,不曾想十几年过去了,我还在晕船!”
张妈妈:“所以夫人要忍常人不能忍,埋常人不敢埋的坑,这样,咱们才能走长远些。那个屿姐儿,陶姨娘从未真心待过她。夫人这些年也冷着她,不如夫人,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对那个屿姐儿,反陶姨娘一军。”
赵氏得意一笑,“这事啊,你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不是给屿姐儿送了双面裙嘛,依着她的性子,过不了几日就会还回来的。再说个什么身子不适啊,不能出去啊的借口。可这次,她居然乖乖的,还让落落拿去熨烫了。可见她是长大了,知道给自己盘算了。我呢,这次就是故意的。我带着屿姐儿也去,让陶知意看看我的气度。”
“是,夫人通透。”
赵氏此举,一是为气陶姨娘。
二是为给林矢檬嘚瑟一下。
矢屿扯了她的内衬线,本该受责罚哪都不能去。
她先是给矢屿一巴掌,再给她一颗甜枣来酸林矢檬,让她也瞧瞧,庶女就是庶女,待遇都一样。
渡帝南巡,总算是等来了回归日。
林府上下为给林秉生接风洗尘,特意从南曲请了戏班子,连唱三场。还从三司请来厨子,做了苗疆菜系。
下人们都换了新的仆子衣裳。
从林老太太到赵氏再到北苑,从林延冒到最小的矢屿,也都穿戴整齐,在中山厅一一给林秉生行了礼。
林延冒本来是想在林秉生回府后,就把矢屿遭遇的事告诉父亲的,在他开口前,矢屿找到了他,“我知道大哥哥疼我,可是这些事,大哥哥还是别告诉父亲的好。”
林延冒坚决不从,“积少成多,很多内宅事都是因为这些小事累积的。”
矢屿也知道劝不动,“那大哥哥到时候还是看眼色行事吧,如果父亲心情愉悦,就告诉他。如果父亲看起来很疲惫,大哥哥还是莫要说得好。”
林延冒最终还是没开口。
林秉生回府后,应付着接风洗尘,连晚上的家宴都没参加就匆匆睡了。
赵氏见林秉生很累,把姑娘们也都遣散了,撤走了碗碟。
“老爷这是怎么了,南巡的路上不顺心么?”
林秉生背对着赵氏,只顾着叹气。
赵氏心里和猫挠的一样,“到底是怎么了嘛,好歹你说出来啊,我帮不上的,我娘家还帮不上你?”
林秉生翻着白眼疲惫坐起来,“夫人,我只是太疲惫了,南巡出去一个月,路上又是马车又是水路的。陛下的奏折,他自己都不批阅,全交给我这个吏部尚书。坐船又是晕船,又是吐的。夫人,你能不能让我清静点。”
赵氏赶忙闭嘴了。
果然,所有的帝王南巡,回来时必定得带几位美女。
渡帝一趟南巡,后宫添了三位小昭仪美女。
太后自己都感叹,“哀家这个儿子,雨露均沾的有些过分了,后宫那些佳丽都住不下了。那三位昭仪全都挤在一个宫殿。”
淳皇后静静坐在一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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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捏着一串佛珠,一言不发。
“淳书啊,你就是太过于淡然了,整日礼佛,抄录经书,从不管后宫的事,“太后一脸的无奈,“昨夜里,三殿又毒死了一个小宫女。”
淳皇后睁眼,“母后,三殿那边的事都处置好了,儿臣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淳皇后又加一句,“对了母后,洛苡嚷着要让伏家那位燕北王南初进宫来,儿臣觉得,洛苡尚且年幼,还是莫让她与外男多接触。等再过几年到了议亲年,再露面也可以。”
“这个孩子,哀家还没见过呢,”太后眼神有些恍惚,“这位燕北小王,这许多年从未回来过。哀家也想见见他,看看他长高了没有。洛苡怎么,对他有意?”
“是,”淳皇后倒也不忌讳,“她从小就喜欢他。”
“不可能!”
太后都急的站起来了。
淳皇后吓得佛珠都掉了,“母后,您怎么了?”
太后一慌,又赶忙坐回去,“淳书,历来公主都是和亲的命数。洛苡是陛下至今唯一没有出嫁的小公主了。她的两位姐姐都已出嫁,她以后,绝不能留在渡京。她是和亲的命,这是身在皇家之女的归途。”
“是.....”
淳皇后有些哀伤,“儿臣也是从大蒙草原来中原和亲的,儿臣想念家乡,想看看......”
“淳书为渡国皇后,你应该是你们姐妹中,最得意的了吧。”
是啊。
远嫁中原,确实是最得意的了。
公主寝殿内,洛苡还在幻想伏南初,见淳皇后进来,她速速上前,“母后,皇祖母说什么了没?”
淳皇后不忍心告诉洛苡真相,“你的皇祖母说,过些日子她会让伏南初进宫来的。”
“好!”
淳皇后:“洛苡啊,就那么喜欢伏南初?”
“是呀,母后知道的,伏南初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淳皇后笑笑。
想想五六年后的洛苡就要踏上和亲路,她的心,别提有多心酸了。
怀她的时候,她一直期盼着再生个皇子,她祈祷神明,“求神明垂怜,信徒腹中胎儿为皇子,千万不能是公主。信徒远嫁中原,一生见不到父亲母亲。信徒不要公主,不要她踏上信徒后路。”
洛苡出生后是个公主,淳皇后眼里再也没了光。
也是那时起,她日日礼佛,再不过问后宫事。
看着眼前的洛苡,她毫无办法来改变她的命数,就像当年她一身红衣踏入中原时一样。
大蒙草原的雨,也把她的赤诚浇透了。
伏南初进宫那日,渡京的天异常好,他的马车刚过了城门,原路就有许多姑娘府上的下人来撒荷包。
这是渡京的姻亲风俗。
凡是家中着手姻亲的府门,无论男女,只要议亲,就可在城门口一丈距离朝马车撒荷包。
女子是撒自己亲手绣的荷包。
男子是撒自己亲手刻的手环。
伏南初的马车从城门口一路过来,都被扔上来的荷包挂满了。
索山从车顶抓了一把,“石家的,李家的,还有杜家的,还有林家的......天哪,我们爷真是抢手啊。外头还有呢,爷瞧不瞧了。”
“你若是要,都给你可好?”
索山:“人家也不给我啊。”
伏南初无趣的抱着手。
伏南初先去的慈宁宫,太后已经在那候着许久了。
“微臣参见太后。”
“快起来,襄儿,快过来。”
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