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琴弦里包裹的铁丝极细，他一不小心，手指就被割掉了一小块死皮，还好没有流血。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王二麻子尸体附近的锋利铁丝。

“我想起来了，方才锦玉姑娘所奏之曲是幽州已经失传的民间小曲，名为罂粟。我之前同你入宫的时候，听到那乐师编排的曲子似乎就是这首歌。”柳月吟眼中流光溢彩，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她儿时在幽州的时候，师父也会一边弹奏这首歌，一边跟她讲外面的世界。他说，幽州山峦嵯峨，古木参天，等她长大了，便带她去看。如今她一路走到洛阳，看遍大好山河，师父却没能陪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柳月吟的眼神又渐渐暗淡：“而锦玉姑娘在弹奏这首歌的时候，故意跳过了中间一段。我本以为她是有些心急想要快点结束，现在想来，定是因为那一段需要‘宫商角徽羽’里的大量‘羽’音。”

她的琴，根本没有“羽”弦。而这垃圾桶中包裹着铁丝的琴弦，便是她少的那根“羽”弦。

“所以，你怀疑锦玉姑娘和萧夫人？”顾荣轩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因而小声问道。

柳月吟皱眉。

萧夫人的妆容衣着打扮鲜艳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夫人，说起话来也带着一股风尘味。只是她一听死亡天书就声色巨变，并不像是会犯事的人啊。

“还是，你怀疑小于？”顾荣轩想起小于是左手持剑，身形也跟那日出现在王二麻子死亡现场的人影极为相似。

柳月吟考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最终，二人假装离开，实则潜伏在客栈之外，打算跟踪小于。

果然，等雨小了一些之后，小于从客栈里走了出来，随后鬼鬼祟祟地出了城。而他偷偷摸摸去见的人，竟然是她之前在皇宫里见过的乐师。

一个驿站小伙计，一个乐师，这两个人，八杆子都打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