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扬州乘船,过长江,溯流而上,一夜就到了南京。
靠岸时正好就是早晨,站在船头能看到钟山的氤氲晨霭,紫气东升。
这个时候怎能不抄诗,反正杨慎被压在了扬州,没人戳。
朱厚照背着手四十五度角仰望:“钟山风雨起苍黄,北去皇孙再还江,龙蟠虎踞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找不到比伟人更应景更有气魄的诗了。
忘了有个不比杨慎弱的王师傅在旁,被听了出来。
王鏊还是谏(贱)了:“陛下有大志,还应修大德,如此方能不滞于物。”
扫兴!
不计较,因为四美都在拍手叫好,眼中有星星,亮晶晶。
没等船下锚系稳,朱厚照一个箭步就跳了上岸,还回头兴致盎然地招呼老婆们下船。
码头上已经列了一排整整齐齐的阵容在迎接,忠诚的南京还是向朱厚照这个昏君敞开着怀抱。
可是杨廷和站那算什么?还跟刘忠站一块,且有说有笑的,这是和解了吗?要不要再上点眼药?
算了,念在杨慎的份上,放他一马。
目光逐一扫了过去,圣人爹也从淮安回来了,蔡清一个人就能搞定。
不能让王华行礼,朱厚照快步上前扶住:“德辉先生辛苦了,放心,伯安在凤阳很好,能吃能睡,一顿饭五个馒头,餐餐有肉。”
王华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样的皇上,真是一言难尽。
然后朱厚照就看到搀着王华的妇人,应该是王守仁的媳妇了。
往旁边让了让,夏雨荷露出了来。
她上前拉住诸氏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干脆问点实在的:“奶粉和干海参收到了吗?有没有一直服用?”
诸氏闹了个大红脸,不过从诸氏很不习惯与夏雨荷接触可以看出来,她不是6356,朱厚照松了一口气。
亲密关系恐惧症并不难治,就是个童年阴影,来两次催眠就好。
想到这个,朱厚照还关照了一下:“伯安很快就能调回来,放心,为师有办法,服两剂药就好。”
听朱厚照这么一说,诸氏当即红了眼,给朱厚照福了一福。
王华也吁嘘,这都快成了王家的心病了。
诸氏什么都好,知书达礼,贤良淑德,能持家,懂孝敬,就是迟迟没有子嗣,让王华心里郁闷。
诸氏的父亲诸养和可是王华的至交好友,因为这个两家很尴尬,关系好到不能再好,却鲠骨在喉,还不能一吐为快。
现在好了,拜的这个师父虽然不着调,却解决了王家的老大难,王华觉得王守仁卖给了朱厚照也不冤。
朱厚照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说的两剂药是安眠药而已,为的是方便催眠,做心理治疗。
历史上这一年王守仁还是治好了诸氏,也怀上了孩子,但王守仁被廷杖,又被发配,中途还落了水,诸氏收到消息昏了过去,孩子流产了,从此便失去了生育能力。
所以哪怕没有朱厚照插手,只要免于受惊,诸氏也能平平安安地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