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抬头,骂到累了就解脱了。
这种牛皮糖战术怎么逃得过朱厚照的法眼,他的牛皮糖熬炼技巧已经点满级了。
朱厚照决定也用杯葛这一招:“胡继,你带着人跑一趟,回宫找你二师婆,备三份礼,分别送到这里和余府、魏府,朕当了师叔师公,可不能不讲规矩。对了,你有世弟了吗?”
说着他还冲三人努努嘴。
胡继眼轱辘一转:“四个,李府的世弟分别八岁和五岁,余家有个三岁的,魏家最小,才两岁。”
那好办了,朱厚照的分数:“那就多准备些好吃的好玩的,对了,也要给你三位婶娘准备绸锻珠宝,朕这个叔父不能让人挑理。”
胡继应声而去,朱厚照冲三人呛声:“傻跪着干什么,朕今天就在这用餐,顺便给几个侄媳侄孙加菜,估计跟着你们几个也是吃糠咽菜的命,嫁个没本事的夫君,生就个没本事的爹,也真是命苦。”
三人是真给跪了,在认证出小师叔的身份后,李承勋带的头,膝盖不弯不行,没礼数。
于是一排横过,整整齐齐。
这会朱厚照让他们起来,李承勋刚想起身,想想不对又猫着:“吾等不念同门,确实应当受过。”
想讲理,朱厚照还没怕过:“你们不就是想利用不知者不为罪这一条反讽叔师我嘛,拼着受过也要将叔师的脸面打掉。”
得,起来吧,说不过。
李承勋乖乖起身,还拉了余祐和魏校一把,跪久了也酸涩。
朱厚照反手又拍回去:“你们都精于刑名之学,当知有罪推定和无罪推定,以有罪推定论,叔师就是律,以无罪推定论,你们不问清红皂白就非议你们的师兄,也不符合实学的根本之论,实学讲究以行证论,师叔这边总结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两头不靠啊。”
三人的膝盖又发酸了,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呢,发个话!
王尚絧的同情心发作了,拦住了三人,还从怀里掏出几册有点皱巴巴的集子递过去。
《心理学》、《唯物论》以及《思想启蒙》,这是师门法宝,得随身携带。
这个动作被朱厚照瞪了一眼,滥好人,不讲原则。
却救了李承勋一伙,忘了抵抗了,想投降。
确实很精采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样的理论是振聋发聩的。
朱厚照有得说了:“怎么样,证实了吧,咱是实学一门没错吧?不许跪,师叔这一宗是不给跪的!”
三人齐齐作揖,终于变老实了。
压榨开始:“让胡继给你们一人一套,回头好好揣摩,刑名之道的革新也要跟上,不管是刑名之法还是刑名的理论都得按照实践来论证,不能像你们现在这样自由心证,不合自己心意时就搞有罪推定,为自己辩解时就用无罪推定来当挡箭牌。”
还不如跪着呢,一把年纪做小也就罢了,连引以为傲的学识也被踩。
几个跟着胡继一起来的小萝卜头解救了他们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