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单独把沈均叫来甘露宫议事,甘露宫太暖,而且有一阵乱香扑鼻,沈均一时没适应过来,被香熏得鼻腔发痒。
“臣……臣见过陛下。”沈均刚开口就感觉要打喷嚏,一时竟忍住了,再说话便适应了这乱香。
“沈均,你觉得南月皇亲临贺寿,朕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冬日里的齐铭总是一个样,永远都裹着一条毯子、手捧小火炉,一旁的桌案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一副老者安详过冬的模样。
沈均道:“陛下国祚不到一年,南月拜访,前所未有,算得上是陛下的功绩;只是退兵之事,本是陛下狡诈,他们此行,定然不安好心。”
齐铭道:“你觉得,朕该如何应对?”
沈均徐徐而谈:“联谊贺寿,多以歌舞助兴;南月之曲以琵琶著称,南月之舞莫不显杀伐之意。若要势压南月,同类相较,才知高下。”
齐铭道:“琵琶好说,昙儿的琵琶曲花样百出,定能技惊四座,且生得一副冠绝群芳之貌,可担此任。”
“陛下见笑,家妹从小就要强,她认为上天赐她貌美如花,就不能当个徒有其表的空花瓶,所以技艺方面绝不肯输于他人;只是不爱读书,常常笑臣把字画当宝贝,气不过还故意烧了臣珍藏的物件,宫里传闻家妹尽毁奇珍,还请陛下见谅。”沈均欠意满满;沈昙的确有些太嚣张,进了宫不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
“哈哈……的确,养她有点废宝贝,不过她太美,朕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齐铭开怀大笑,他对沈昙的宠爱也是无人能及;况且沈昙并不是不知退让,郑氏动不了沈氏,她也不会主动招惹郑葶苈,只是偶尔压一压郑朝颜,郑朝颜也是个好强的,更不会示弱找郑葶苈诉苦,如此,这些委屈只能自己受。
郑朝颜本是郑葶苈豢养的棋子,一个不中用的棋子,是会被抛弃的。
沈均道:“臣替家妹谢陛下厚爱。”
“曲解决了,这舞……”齐铭蹙眉细思。
“臣斗胆猜测,剑器之舞最能体现杀伐之意,亦可挫我朝锐气;南月安平郡主王绰,也就是南月大将军王坤的妹妹,此女擅长舞刀弄枪。”沈均答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道,“相对的,北渊可派遣一位军武世家的女子应对,臣以为,越州郑氏可以一试。”
“沈均,你狭隘了。”齐铭闻言挑眉,他觉得沈均的话就是要让郑氏出丑,让沈氏独放异彩;如今后位空悬,沈氏的夙愿不过就是皇后之位。
沈均抱礼:“臣知错。”
齐铭道:“比起越州郑氏,朕觉得冢门宁氏更为合适。”冢门宁氏与王坤对峙多年,要挫南月锐气的话,还得让宁氏来;齐铭深意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在南月面前尽显摄政王的威风”
沈均触目,疑道:“陛下何意?”
齐铭双目阴狠,道:“朕要让南月,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