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大道,一道绿意自天地之间,如同渗出的点滴水流,冲天而来,包裹住黑魔身形,却不住冲势,在剑匣上顿住。
瞬间不过,剑匣,便被绿意裹挟。
这铺天盖地的绿色屏障,将黑气当了,汹涌势气才肯罢休一二。竟是——
万里悠悠蓝天白云,
天地长久旷无一物,
青河冲天荡平杀意,
垂垂落下跌入云天。
单这一绿意惹眼,如同天上绿河,煞是一道天地奇观。
“去也,去也,再压你个,五百年。呵呵,不长也不短,不多也不少。
“彼时彼刻,天帝君临,万古在握,你一朝生死,不过是个废物玩意儿。
“呵呵,区区尊者,该是如此;改朝换代,该是如此。杀鸡儆猴,一取天下!”
小匣化大,白色光,白色匣,灵巧身,不过眨眼之间,便化作长江般景致。匣舟横在长空,黑影在下,白匣为上!
“米粒光,休与天争!不过区区一尊者,敢于挑衅我王天威,该死,该死!
“那等女人,是你可以拥环纳娶的吗?该死,该死!五百年也着实少!不过,我帝仁慈,留你五百年反省,时日到了,如若你诚心悔过,伏跪在我帝面前,断绝你与那姑娘不干不净,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上不得台面的联系,到时,帝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黑魔虚影伴随着啊的大叫,被横亘着五六里的长白亮芒压在底下。
白云,拖他不住,他一直在高空中向那来时的方向,以肉眼不及的千里每秒的速度,极快下坠。不过须臾,五六个呼吸,只听通一声,深渊里,终究,是再也没了声音。
只见,万古寂灭,天地无声。
天旋地转,天明地暗。
蓝的天,白的云,青的山,黑的土,一时之间,位置颠倒,颜色交替。
杨辰蹲下来,抱住头,青筋在额上盘扎。
这是,我以前看过的一场电影吗?怎么,我想不起来内容了。而且,为什么,这么,痛苦?!为什么,我的心,在抽搐;我的头,好像,快要裂开了!
“如今,你,该触摸它了。”
他的耳边,一道如同笼盖了天地的声音,自远而来,震颤他的心神。
心神魂魄,似乎化为了湖中之水,涟漪荡起,平静轰然碎裂!
震颤灵魂的声音,又从左耳荡到右耳,向那天地之间,昏暗沉寂的夜空,向那乌云中,幽幽荡去。
天地,似乎静默了。一切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他仿佛置身于一个透明色的玻璃罩中,随着周围澎湃跌宕的灵气,开始,飘去了远方。
似乎,他成为了一个,虚拟幻灭于这片天地之间的死物;没有灵魂,没有肉体,只有,一种,轻若薄纱不过的东西,似乎,是一串数字。
“刷!”
他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
刚刚,我好像,去到了天极;又仿佛,飘到了天空中。一会儿化成了神,一会儿又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空气一样的东西。
他的眼中,闪动着疑惑的光泽。
好巧不巧,旁边各色的走马灯,随着学生口中波浪声的迭起而宕下,左摇而右晃。
“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入耳,化为一长道陌生的音符,宛若一只柔嫩纤手,勾起他脑海深处,似乎生刻死映在他脑海底端的一副,灰色近白的画面。
不过手握大小的走马灯相互碰撞的声音,仿佛,是寂静森林中,有木板支撑着,距离地面有两米左右高的木屋前,白色的风铃,在风的挑逗中,左晃而右动时候,发出的声音。
他还看见,风铃的嫩小圆脸上,红色的笑容,在疯狂地露出尖锐的笑意……
呵,可是,它毕竟是一个死物……
“爸爸,爸爸……”
却是,隐约之间,木屋里,竟然,传来了这样一组声音。
女孩的声音。
那道飘渺若云的声音里,有着,长别而后相聚的欢乐,还有着,天真的甜美……
他站在台上,水泥地上的身体,愣住了;面上的愕然,像是一块僵硬的水泥地板。
痛,随之袭来!初是内腑,而后,袭至脑海精神!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让我死,让我死啊!!!”
万里长空,觉醒广场,一时寂了。
四五十公里范围的广场上,黑压压人群,密匝匝身影,三千六百六十六名朝阳一中学生,此刻,只能把自己疑惑见底的眼光,看向那台上,发疯一样的少年郎。
他为什么不敢进行确认仪式,将自己的英雄石与自己融为一体啊?难道,他怕待会儿的solo赛吗?不是吧,这么怂!
“快点按啊,蠢蛋!杨辰,你是不是改变不了你高二时候的懦弱样子了?如果不敢,拿来,你的英雄石!我来帮你按,我来帮你觉醒!然后,你,滚下来!”
“不敢按,那就,滚下来!”
“滚下来,滚下来,滚下来……”
滚之一字,化为火红色岩浆烈焰般的声音浪潮,席卷向,觉醒台上的杨辰。
“你是怎么了,快点按啊!”
黄豆色,长马脸的杨方,两步走到近前,将手按住杨辰的白色衬衣肩部,前一晃,后一拉地催促他。
杨方紧拉下眉。
他感觉,这个孩子,怕是有什么大病!
只差一步,他就可以迈入觉醒者,英雄觉醒者的行列了,多么光荣的一个称号!他,就可以凌驾在这个蓝星社会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寻常修炼者之前了,他,竟然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