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是将军给我配的随从,不用再验了吧。”
“不用不用。将军配的,绝对不会有问题。”马上的人不让起身,士兵只能一直弓着腰。这个宋统领是将军的徒弟,一向是杀人不眨眼,他可不想值一次夜就把命和仕途折在这儿。
后头一身黑袍脸戴面具不发一语的正是庆纹罗。看到士兵这般恐惧,庆纹罗好奇的侧身看了看前头言语冰冷的女子。第一次见,是她上雪山敲鼓,当时她还以为她只是宋春江手底下的普通杀手,原来在军中也这么有威望,把士兵都给吓成这样。
“开城门,放行!”
庆纹罗拢了拢黑袍和斗篷,北地苦寒真不是瞎说的。白天太阳大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夜里出行,寒风刮骨般的疼,虽说自己有面具挡着脸,但是这扯着缰绳的手也是勒的生疼,这一夜下来,怕是冻得要僵了。若是早前闺中时,怕是不太受得了这种苦,少不得要抱着娘亲嫂嫂们闹腾两番。现在,轮到她替兄长护着嫂嫂了。
将军府门口,宋春江坐在门槛上,望着空寥寥的门前街道不发一语。
“边关随时会出变故,将军为何让宋统领跟随太子妃前去西戎。宋统领可是打前锋的一把好手。”钟僚不解,其实他更想问,为何要放费尽心思保下来仔细将养照顾着的贵人去往西戎魔窟涉险。
“本将帐下高手无数,独宋歌熟知西戎伎俩。庆纹罗不是傻子,她不会武功,定不会贸然前往水牢打草惊蛇。除了大氅里的血字和护身符,高罗还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了。从军营回来后,高罗就趁机探查了太子妃的所有物件,没有再找到和血字相关的东西了。”
“那她为何这般断定庆氏夫人就在西戎王庭里。到底是哪里给她传递了消息?”
“莫不是太子妃关心则乱,所以......”
“本将相信天下所有人都会有关心则乱的一刻,除了庆纹罗。就是一百个你拼凑起来,也没她一个人的心眼多。”
“可是,连西戎太子都不知道她们囚禁在哪里,太子妃是如何知晓的?”钟僚实在是不懂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大家都是一样爹娘生的,啥也没缺,怎么别的人脑子里什么都有,自己看着就总是迷糊糊的。
“那个护身符有没有什么异样?”
“高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出什么异样。”
“算了。宋歌武艺高强,总归是能把她活着带回来的,万事只要她活着回来就行。回去吧。”宋春江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什么来,只得作罢,起身叹了口气,拍了拍衣服,往府内走去。月夜寒风下,倒趁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寂了。颇有一副高处不胜寒之感。
“让高罗在路上藏好,庆纹罗多智近妖,别让她察觉出来了。”
“属下明白。”
被一直叨念着的庆纹罗正在马上驰骋。她当然可以肯定西戎王庭的水牢在哪里。当年闺中时,她最仰慕的就是这位北狄第一高手,房中搜罗了不少关于萧望蕊的书籍。她记得,书中隐晦记载,萧望蕊在雪地里与人决斗时不慎嗅觉全失,知之者甚少。所以,护身符上的香味,绝对不是萧望蕊的。西戎王城香料贫瘠,寻常百姓连买的资格都没有,仅有少数的达官贵人才能享用的起,尤其这款时下价值万金的香料,多半都是进了西戎宫廷的贵人手里,就连她的太子夫君,也只能买到少数。这护身符辗转多时香味还能如此浓郁清晰,那人定是日日用香。权势滔天又富可敌国的人,全西戎国里只有一个,那便是娘家有金矿的西戎太子妃。
“嫂嫂,恂哥儿,姑姑来救你了”揣近了胸口的护身符,庆纹罗忍着手背被寒风吹裂的疼痛,加快了骑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