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野果可以采摘,对于家境不好的我们,总是在割猪草和放牛的当儿采摘些野果作为水果的替补。而那时的我,由于没有太多的钱去买本子和草稿纸,别的孩子采摘都是自己吃了,我都会积攒在那,拿到学校。有的孩子不做家务或者农活,就不会去采摘野果什么的,想吃了就找我,而我的条件就是一张白纸几个野果,如果一次性是几张白纸拿来换的我则可以多给两个他们,如此下来,几天我就可以换回好多的不同的规则的纸张,整理好,用针线在边上整齐的缝上几道,这样就可以成为一本自制的草稿本了。而常常有的孩子为了吃野果,不惜将学校发的统一的作业本的纸给撕下来,这往往会换来老师或者家长的责骂,自然,大家都不会自投罗网的去告诉家长或者老师是用来换野果吃的,大多都说上厕所没纸就撕作业本了。
春天,野外的茅草开始发芽,长出的茅衫(书上称“茅针”)也是我们的美味之一,一层一层的剥开,然后拈在两指间,仰起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顺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有种淡淡的嫩甜感。有时几个小伙伴一起,找完茅衫就坐在地上,每人出个几根,集中在一起,然后石头剪刀布开始按顺序范围内撒开,一根一根挑开茅衫,一旦触动了另一根就算失败。如此也能玩上一小时左右。有时看到大队干部路过,便会一边剥茅衫一边嘴里大声念到“茅衫茅衫一层皮,剥贪污的大队干部皮;茅衫茅衫二层皮,剥贪污的大队支书皮;茅衫茅衫三层皮,剥贪污的大队会计皮;茅衫茅衫四层皮,剥贪污的村队长皮。。。。。。”每每这时,那些大人就会指着我们大喊“你们谁家的孩子啊,还不快回家看书写作业去。”而我们则反向跑开,边跑边剥茅衫的皮,继续大声地喊着剥谁谁的皮。这样的茅衫,一张纸可以换十根,高兴了,再加两根也无妨。
当黄豆成熟,山芋长成的时候,田里就有拉不蛋(书上称“马泡瓜”),它长的完全就是香瓜的缩小版,一到季节,野田里就有好多。开的花是黄色的小花,一根藤上能开好多花,真的很美。果在成熟前是青色的,放在嘴里咬上一口,准让你一天吃什么都是感觉苦的,所以我们不会轻易尝试这样的味道,除非被那些有哥哥的妹妹们逼着放进嘴里,咬破,皱眉,还不能吐掉,必须要咽下去,否则就用别的手段折磨你。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那时的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反抗呢,怎么就那样任由她们如此对待自己呢。我喜欢帮着家人一起收黄豆,一起收山芋,因为割完黄豆杆之后,拉不蛋就会一览无遗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就可以拿着自己的小布袋来一个拉不蛋的大丰收了,拿到学校又可以换回自己想要的草稿纸了。往往一张纸能换五到八个拉不蛋,那要由当天带到学校的数量多少决定的。
还有一种可以喂猪的泡泡蛋草长的泡泡蛋(书上称“菇娘果”),这种草结果前开的是一种白色的黄蕊小花,而果实包裹在一个泡泡状的外衣内,未成熟前全部是绿色的,吃起来有点涩,我们会摘下,轻吹一口气,然后用劲往桌子上一按,就会发出“嘭”的声响。当成熟的时候,外衣变得枯萎,里面的果实则黄橙橙的,不仅看上去诱人,吃起来更是没话说。这样的菇娘果一般也是一张纸五个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