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出此言?”安庆绪满脸惊疑,“我是因为多日未见先生,所以才来府上拜见,哪里还有其它的事?”
严庄微微一笑:“殿下,您还是说了吧,否则臣今晚怕是彻夜难眠了。”
“唉!”安庆绪沉默许久,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此次来的确有事请教,但见先生夫妻和乐,便不忍以俗事相扰,没想到还是被先生地慧眼识破了。”
“殿下请直言吧!”严庄收回手臂,神色庄重地面向安庆绪。
“我来见先生,是想向先生求一个救命之策啊!”说着,安庆绪双膝一弯,向下跪去。
严庄连忙伸手将他拦住:“殿下不可!还请起来说话!”
“请先生救我!”安庆绪泫然欲泣,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回屋说吧!”严庄默然转身,引着安庆绪回到了院内。
这一次,张毅没有随着他们一同折返,而是默默地关好了门,藏身在门旁的阴影中。
严庄的夫人见他们折返,脸上显出一丝惊色,但也并未多问。
严庄带着安庆绪进了正屋右侧的小屋。小屋里摆着一只巨大的木架,上面陈列着千百本书卷。木架前有一张宽敞的方桌,桌角摆放着文房四宝。
来到方桌前,严庄与安庆绪便坐到了方桌两端的长椅上。
夕阳的余晖透过方桌侧面的窗棂纸照到了严庄侧脸上,于是他的脸便显得一半亮一般黑,使他那儒雅的气质中多了几丝阴森。
“殿下可是担心陛下想立幼子为太子的传闻?”严庄嘴唇开合,声音如蚊虫振翅。
“恐怕不是传闻吧?”安庆绪惨兮兮地笑了笑,“父皇对待我那几个幼弟宠溺至极,对我却非打即骂,今日宫中,不过我的属臣崔乾佑攻势略缓,他便将我一巴掌打翻在地,还险些下令立即将我处死!先生!我若再坐以待毙,恐怕命不久矣了啊!”
“那公子是想听我的主意?”严庄目光闪烁地问道。
“正是!还请先生赐教!”安庆绪双目放光,满脸期待之色。
“不敢不敢,”严庄连连摆手,“臣有上中下三策,可供殿下挑选。”
“先生请言上策!”安庆绪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请恕臣死罪!这上策嘛!殿下可主动上书,请陛下从其他皇子中确定人选,册立太子。如此一来,陛下与即将册立的太子都会感激殿下,殿下不光性命无忧,富贵也有了保障。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这……”安庆绪面露为难,“这样的确可保性命,但我总觉得有些太过憋屈,旁人看见眼里说不定也会笑话我,我还是再听听先生的中策吧?”
“好!”严庄点点头,“这中策,就是殿下趁着陛下杀机未显,赶紧离开洛阳,从此不要再回来。凭殿下的文采武艺,想要去哪里生活,应当都不是难事。”
“嗯!”安庆绪信服地点点头,“先生所言有理!”
但接着,他思考了片刻,便又皱起了眉:“啧,不过我已有妻小,带着一家人出城难免会被发现,实在难办!先生可还有其它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