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因心中的一件大事已了,额尔敦此时有些神态散漫地坐在王位上,左手支颐,右手随意地放在一条腿上,轻轻敲击道:“你想说什么?”
卫怀济道:“我想告诉少主,如若没有新鲜内脏给他更换,那不必少主动手杀他,不日后……他亦会死。不如,少主就找个地方将他关起来,等着他自生自灭吧!”
“你……你竟如此阴毒?!我可是你师父!”听到卫怀济这样说,卫可言忽然变得面目狰狞。
要说卫可言为何突然间变成这样,皆因他们行医者都知道,内脏一旦衰竭,若不能及时更换,那就会比让他们直接死了,还要难受一万倍!
因为,那些衰竭的内脏,会一刻不停地折磨你,那滋味……简直比同时拿着一百把刀子,用力划你的肚子还要让人崩溃。
卫可言本以为,卫怀济真的会好心帮自己求情,却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折磨自己!
自知道难逃一死,卫可言忍不住仰头痛哭。
随后,他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对额尔敦磕头恳求道:“少主!在下自知毒杀鬼沃赤大王罪无可恕,还望少主给在下一个痛快!莫要将在下关起来……受尽折磨!”
见卫可言忽然认下杀死鬼沃赤的罪状,一旁的陈小云登时急了眼!
因为,卫可言这么一认罪,就等同于承认,是他与陈小云合谋杀了鬼沃赤!
但……卫可言想死,她陈小云可不想!
于是,陈小云当即声嘶力竭地质问道:“卫可言!鬼沃赤本不是你我二人所害,你认下这个罪名做什么?!是想害死我吗?!”
卫可言抬头看了看陈小云,那双一向镇定自若的眸子里,此刻已经变得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他面无表情道:“放弃吧……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这副躯体,早就如同一副行尸走肉……活着也没意思……你说我们没有杀死鬼沃赤,可那‘迷魂合和散’是你给他下的,中了那毒,即便他现在不死,半月后也会死。呵呵……这同我们直接杀了他有何区别?唉!我不想再挣扎了……他们赢了……我劝你……也放弃吧!”
“你孤家寡人一个,说放弃……就放弃!可我不能!我还有……!”说到这里,陈小云忽然一个绷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你还有个儿子。”见陈小云哭得伤心,悠哉坐在王位上的额尔敦,忽然自怀中摸出一枚系着红绳的方形玉扳指,在自己眼前来回晃动道:“你在大古的好儿子,我已经替你去看过了……”
“什么?!”看到那枚熟悉的玉扳指后,陈小云的哭声戛然而止!
甚至连脸上的一串串儿泪珠都来不及擦干,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带着浓重的哭腔道:“少主!少主!你没有将我的孩子……将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陈小云的一口气简直就要提不上来!
因为,她很怕……真的很怕从额尔敦口中听到,她的儿子已经被害死的噩耗!
额尔敦用稍稍上挑的眼角,轻蔑扫了陈小云一眼,淡淡道:“你放心。你儿子活得好好的。只要你能乖乖认下罪状,我保证,你儿子能毫发无伤地活到长大成人。”
陈小云哆嗦着两片艳丽的双唇,一时间,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沈一心见状,心中五味陈杂。
沈一心记得,她很早就将这枚玉扳指交给额尔敦,让他去问陈小云此番来铎蠹刺杀鬼沃赤的幕后主使。上回,额尔敦明明告诉沈一心,他问过了,而陈小云不肯说。可如今,沈一心看到陈小云这个样子,立即就意识到,她定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方形玉扳指……
难不成……?!
想到这里,沈一心心下忍不住猛地往下一沉!
之后,她又万分震惊地将一对美目,不可思议地瞪向额尔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