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车必行被林太后抓起来下了大狱,刘峥仪才高兴呢!
沈一心自然不知刘峥仪的心思,她奇怪道:“车同知为人十分好、十分有趣,我怎么瞧着……仪哥哥你却对他有很大意见呢?你……不喜欢他?”
刘峥仪在心中呐喊:我何止是不喜欢他?我是厌烦他!烦死了!
不过,刘峥仪面上却假装淡定。
他伸手揪过地上刚长出来的一片极嫩草叶,冷冷道:“什么有趣?男人活成他那个样子,只会说些漂亮话哄女人,那叫油嘴滑舌!没用!”
“嗯?”听到这里,沈一心总算明白过来刘峥仪为什么讨厌车必行了。
他定是介意她与车必行相处的那些日子。
确实,在凉州卫守卫的日子,沈一心与车必行走得近了些。
不过,却是事出有因。
那时,沈一心凭一己之力领导整个凉州卫,抵御铎蠹外敌。所以,很多时候,精神、体力都处于崩溃边缘。
那些跟着沈一心守卫凉州卫的将士,要么觉得沈一心是女子,需得避嫌;要么大大剌剌,压根儿没有发现沈一心有什么异常……
只有细心的车必行愿意走到沈一心身边来,为她排忧解难。
车必行与沈一心在一起时,很少与她谈公事。
他只神情轻松地告诉她,鸟儿为什么会飞,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老虎和豹子要是打一架谁能赢……这样诸如此类、无关痛痒的话。
可正是这些看似毫无关联、没头没脑的话,却往往能让沈一心遇到的难题迎刃而解。
比方说,在车必行解释了鸟儿为什么会飞的原理后,沈一心当即就想出了让祯兵穿上羽衣,半夜去偷袭铎蠹人营地的法子。
又比方说,在车必行解释了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以后,沈一心立时就能想到,要是铎蠹兵在阳光高照的日子袭击凉州卫,那就让所有祯兵身前、身后都佩戴上一种特制镜子。这种镜子,被沈一心称为“姹女镜”。姹女镜能高度反逆太阳光线,能把来袭的铎蠹兵照得头晕目眩。此法子,最后果真大大提高了凉州卫将士在战中的胜率。
再比方说,在车必行有声有色地描述了老虎和豹子打一架谁能赢后,沈一心便突然想到,在我方军力不足时,要如何应用制高优势,战胜数倍于他们的铎蠹兵……
其实,在沈一心心里,车必行同她说了这许多的话,讲了这许多的事,她也一直并未把他当成自己的什么蓝颜知己。
反而,沈一心觉得,车必行更像是给她来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
所以,看刘峥仪对车必行颇有醋意,沈一心只觉好笑。
她一把扯下那根被刘峥仪咬在嘴里的柔嫩小草,轻声笑道:“仪哥哥大可不必在意旁人,我心中……只有仪哥哥一人。”
听到沈一心突如其来的表白,刘峥仪怔住了。
他的牙齿还在保持着紧紧咬着草叶的动作,可嘴里却早已空无一物。
沈一心看到,刘峥仪的耳朵根儿开始肉眼可见地变红。
最后,竟然连他本来发白的鼻尖都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