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绣娘欠身,然后再次去做事。
虽说是让她们先喝茶,不过云若初并没有坐下,而是向一旁挂着的嫁衣看去。
嫁衣是用架子撑着的,金绣娘正在绣裙摆的一小角,也没用到绣架。
对于绣花,还是那句话,原来云若初是会,但是到她这就废了,哪怕有理论知识,她还是看不懂,所以干脆就看着嫁衣。
在古代,民间是不允许穿正红的,女子唯一一次穿正红就是成婚的时候,而且还必须是正头娘子。若是小妾,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上正红,小妾只能着粉红色。
云若初不自觉地走到嫁衣面前,看着架子上的嫁衣,突然觉得,成亲似乎也挺让人期待的了。
她不自觉地想着,穿上这身嫁衣走向叶萧墨的情景,似乎感觉也挺不错的,莫名的给了她一种彷佛这一生都有了依靠的感觉。
金绣娘缝制得认真,她也没有去打扰金绣娘,只是围着嫁衣转,然后又停在站前面。
一刻钟之后,金绣娘将最后的一点绣工做好,站起来一转身,就看到云若初站在她身后。立马笑盈盈地道:“听说云小姐的绣工也是很不错的,不知能否对这件嫁衣的绣工评价一二,也好让奴家能找到不足之处,使得绣艺更精。”
金绣娘这倒不是故意想让云若初难看,而是真的想让云若初评价。
作为琬绣坊的绣娘,须得时时自省其身,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学习其他人的长处,让自己的秀艺更上一层楼,才能稳住在琬秀芳的地位。
她们之间虽然都不做那互相陷害的腌臜事,但平日里也会攀比,攀比的自然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绣工。
琬绣坊每年都会有一次拙考,若是着拙考之后,绣艺退步,或者是被其他绣娘赶超,那么有可能就会被刷下去。
届时便不能再做主绣娘待客,而是要作为二等绣娘,跟在主绣娘身后做散绣。
等到年终再考,绣艺超过他人,才能在做主绣娘之位。
所她们看起来似乎非常轻松,只需领着众绣娘刺绣,然后再绣主要的地方就是,实际上也是很严格,压力很大的。
不过这些金绣娘肯定不会跟云若初说。
好在云若初也不觉得金绣娘是在故意埋汰她,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让金绣娘笑话了,其实若初对绣之一事了解的并不多,传闻是不可信的。
云家乃是商贾之家,平日里若初也是跟着家父学习如何理财经商,管理店铺,是真的没有正经学过刺绣。
也就会拿着针绣几根直直的线条而已,连缝衣服都不会。”
说完之后,云若初还自嘲地笑笑。
金绣娘也尴尬了。
她是真的听别人说过云若初的绣工好,因此才有这么一问,没想到云若初竟然不懂。
不过,只一会儿,金绣娘又恢复了神色,大方地道:“真是抱歉云小姐,是奴家听信传言人云亦云了,却没想到传言偏差得如此厉害。
奴家今日在云小姐这儿受教了,往后再不会在偏听他人之言,一定要先弄清楚事实,然后再说话。”
“金绣娘严重了,哪有什么受教不受教的,只不过是若初实在不敢领这虚名。这才做出解释罢了。”她其实也挺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