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阴冷潮湿,赵胤好像是成心要冻死他们,地牢里只有一些枯稻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一到夜间,外头下雪,冷风从铁栏杆里往里灌,虞菀宁冷得直打颤,林清寒见她冷得直发抖,便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御寒。
虞菀宁却拒绝了,“表哥身上有伤,若是再没了这御寒的披风,只怕会熬不住,我不冷。这样,咱们背靠着背挨着,这样也能暖和些。”
“好。”林清寒虚弱地笑道。
虞菀宁和林清寒背靠着背,尽管仍然冷得瑟瑟发抖,但她还是觉得暖和了些。
外头狂风大作,大颗的雪粒子从牢房的铁栏杆飞进来,到了半夜,牢房就更冷了,虞菀宁本来病才刚好,身体已是十分虚弱,如何能熬得过夜里这深入骨髓里的寒冷,后半夜便又开始发烧。
“水,我要喝水。”她那干裂的嘴唇微张,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几个字,再次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喝水了。
“宁儿,你快醒醒,宁儿……”
虞菀宁艰难地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她闭上眼睛,虚弱地说道:“表哥,我口渴,想喝水。”
夏昱兄弟赶紧去唤狱卒,叫喊了半响都发现根本就无人前来。
只听林清寒淡淡地道:“别喊了,便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的。”
赵胤是铁了心不给他们吃喝,是想要饿死渴死他们。
林清寒用脚上镣铐的锋利之处,割开手腕,将手腕上的鲜血滴在虞菀宁干渴的唇上。
夏杰见主子连性命都不顾了,也要救虞菀宁,便在旁苦苦相劝,“公子的身上还有伤,请公子疼惜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还不必等到三天,公子便已经撑不住了。”
“无防,我的伤不碍事。不过只是流了点血,也根本死不了,只是宁儿的病刚好,身体还很虚弱,她不能有事。”
放过血之后,林清寒的唇上连一丝血色也无,他失血过多,脸色比白纸还要白,却见虞菀宁蹙着的眉头终于展开,她也终于安睡了。
地牢里没人送饭送水,人缺水,根本熬不了多久,林清寒为了救虞菀宁,他的手腕上被割开了好几道口子,便是身体再虚弱,也要舍命喂虞菀宁喝下自己的血。
他身体虚弱不堪,也终于倒下。
虞菀宁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发现林清寒的手腕上都是伤口,而他还在试图割开一道口子,喂她喝下他的血。
虞菀宁的眼睛瞬间便夺眶而出,“林清寒,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
“我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刻便已经疯了,你救我一命,如今我便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宁儿,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在虞菀宁的病中的这几日,他本想将虞菀宁绑在他的身边,可他见虞菀宁病得奄奄一息,他的心疼得要命。
如今幽州城已破,他定要护着虞菀宁,让虞要命活下去。
他明白虞菀宁一向自私,对他也是虚情假意,但他为何还要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她。
大抵是虞菀宁将他从泥潭中拉了出来,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亮光,而这道亮光,是他一直想要的,却怎么都无法得不到的。
可唯一的遗憾是他到死也没有体会到虞菀宁说的,被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