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严没有女朋友，严玉芳倒也不反对。
可眼下.......
严玉芳蓦然想起，阿羞曾告诉过她，自己有了喜欢的男生，但是男生家长不同意.......
尽管当初阿羞是想暗示严女士，可现在严女士只有一种被亲近之人愚弄了的伤心。
反倒是章芸，看到阿羞之后平静了下来。
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章芸坐在了沙发上，目光在严玉芳和阿羞身上来回打量。
严玉芳明白，章芸是想要当场要个交代.......
比如，严女士把阿羞骂个狗血淋头，让她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方严面前之类的。
或者，打两巴掌更过瘾？
阿羞也看出来了.......
但她低着头，既不求情，也不解释，只是用两只小手护住了肚子。
似乎接下来无论何种结果，她都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长久的尴尬沉默后，章芸失去了耐性，起身对小鹿道：“走！跟我回家！”
小鹿知道今天回家没好果子吃，但眼下，除了先跟妈妈回去，也没有别的办法.......
但她刚迈出一步，严玉芳却一把拽住了小鹿。
“阿芸，这件事肯定怪方严，你回家不要打骂小鹿.......”
林鹿溪一听，鼻子就酸了。
“你先管好你这个宝贝干女儿吧！我怎么管孩子是我的事！”
满腔怒气的章芸黑着脸，说道。
她现在怎么会不生气！
从照片上也能看出来，阿羞根本不是普通的‘第三者’那么简单。
三人都睡到一张床上了，自己这个傻女儿还开开心心的拍照片.......
除了气小鹿，章芸还气严玉芳。
如果严玉芳能痛痛快快的惩治阿羞一顿，章芸心里还好受一些。
“小鹿是你女儿不错，但也是我家未过门的媳妇儿。我知道你气，等方严回来了，我让他去你家，你打他骂他，我不说一句。小鹿从小就单纯.......”
严玉芳头两句话说的还挺硬气，但慢慢的声音就柔软了起来。
最后也替小鹿求了情。
所谓小鹿单纯，无非是说方严.......或者加上阿羞复杂呗。
但这样的说辞，根本不足以让章芸消气。
“我知道你儿子现在本事大了，但我们家的女儿也不能腆着脸给人当小三！”
章芸斜了阿羞一眼，接着道：“明天，你们就把订婚时送来的东西拿走。”
“阿芸......”
严玉芳还要说什么，章芸却盯着林鹿溪道：“你跟我走不走？不走以后你永远别喊我妈妈！”
“我走.......”
小鹿回了一声，章芸径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小鹿伸手捏了捏阿羞的手掌，然后凑到严玉芳耳旁小声道：“芳姨，我回家会劝妈妈的.......”
说完这句，小鹿转身跑出了房间。
严玉芳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以她对小鹿的了解，现在小鹿早该吓傻了.......
竟然还心情对她说悄悄话？
但事情并不会随着小鹿和章芸离开而结束，剩了严玉芳和阿羞之后，气氛依旧尴尬。
“妈妈，你吃饭了么.......”阿羞小声问了一句。
“我不饿。”
此时能有胃口才奇了怪呢，严玉芳伸手一指沙发道：“你坐下吧，我和你说说话......”
严玉芳手指的位置，距离自己还挺远。
这和她以前对阿羞的态度截然相反.......
以前，严玉芳哪次不是让阿羞偎着自己坐，聊天时，拉着的手一两个小时都不舍得分开。
这似乎是一种态度。
“妈妈，刚才你骂我两句，小鹿妈妈可能会好受一些。”
阿羞低着头耷着眼，小心翼翼的讲道。
她因为座位的问题，察觉到了严玉芳故意营造的疏离感，所以她想努力弥补一下。
严玉芳却缓缓道：“至少在刚才，你还是我女儿，不管你们是对是错，我都不会拿你给别人出气.......”
阿羞勐地抬起了眼皮。
‘至少刚才还是我女儿’这句话，似乎是说以后两人就不是母女关系了？
“妈妈.......”
阿羞糯糯道。
严玉芳一脸疲惫，眼神中透着一股失望和伤心。
“阿羞呀，妈妈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实话实说么？”
“妈妈，你问吧，我绝对不骗你......”
仅是严玉芳的表情，就让阿羞红了眼睛。
“那好，我问你，我认你做女儿的时候，你和阿严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嗯。”
阿羞犹豫了一下，最终承认下来。
其实当时，阿羞和方严恋爱后已经分手了，但那时阿羞自己心里也未尝没有‘复合’的念头，所以她不再辩解了。
严玉芳眸子里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那你和阿严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他和小鹿的事情么？”
“刚开始不知道的。”
这次阿羞赶忙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后来知道了，但你们错就错来了？”
严玉芳又道。
这次阿羞沉默了。
当初复合时，阿羞不时完全没有察觉方严和林鹿溪之间没断干净。
沉默就是答桉。
一声浓重叹息后，严玉芳起身走到了阿羞身旁，然后捧着后者的小脸温柔道：“阿羞呀，妈妈知道你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所以遇到了喜欢的东西就不管不顾、不计代价.......
妈妈不怪你，但以后咱娘俩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不然我没办法向小鹿家里交待........以后啊，你好好照顾自己。
长大很快的，长大，就不苦了........”
阿羞呆呆望着严玉芳，嘴唇抖啊抖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严玉芳起身走向了房门。
“妈妈.......”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阿羞张口就带了哭腔。
“.......”
严玉芳的身形顿了一下，却最终一硬心肠走了出去。
‘砰~’
随着房门闭合的声音响起，阿羞的眼泪再止不住了。
“妈妈.......”
即使隔着房门，严玉芳也听到了阿羞最后那声杜娟啼血似的呼喊。
像是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被父母抛弃在了熙熙攘攘的街头。
严玉芳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电梯一路下行，严玉芳站在除了她再无旁人的电梯轿厢里，哭的涕泪横流。
直到电梯停在了一楼，严玉芳才赶紧抹了抹眼泪。
走出没多远，严玉芳就掏出了手机。
一通电话打给了方严.......
“妈，我再过几天就回家了，想我了哦？”
“方严你个王八蛋，你是要死啊！你死外边吧，一辈子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