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没有动，目光却落在了余凉的身上，眼中带着恳求。

余凉平静的看着他，明明没有说一句话，沈青山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己和儿子，只能活一个。

一瞬间，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如炬，看向‘胡妩媚’。

有那么一瞬间，沈泽洵好像看到了那个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父亲。

“真是感人的父子情，要不是时机不对，我都想为你们拍手叫好。”“胡妩媚”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越发狠厉。“不折磨你的儿子也可以，用你手中的木棍，敲断自己的腿，我一开心，说不定就放了他们。”

“我不同意——”沈泽洵努力挣扎着，想走向沈青山，可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他，只能虚弱的干吼。

“给我老实点……”副人格不满意沈泽洵的表现，再次将警棍放在了沈泽洵的后背。“我很好奇，你的脊梁到底有多硬……”

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只听到一声闷哼和棍子打在骨头上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沈青山满头是汗的瘫在地上。

“不愧是沈警官，爽快人。”副人格不再折磨沈泽洵。

她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司泊彦，以及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沈泽洵，消闲庭若步的走到沈青山面前，弯下腰，嘴角噙满了笑意。

“不知道沈警官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曾亲手抓过我，那个时候我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报复回来的。”

“犯了罪，就该受到惩罚，我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因为疼痛，沈青山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很有骨气——”副人格抬起身，举起手中的警棍。“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因为我就是从那里衍生的。”

后来她因为精神病，被送进了医院，又被组织的老大救了出来。

“可是感谢归一码，该报的仇，我永远不会忘——”副人格的声音陡然之间变得狠厉，警棍狠狠的砸在了沈青山的身上。

一时间，沈青山竟不知道断腿和电击哪一个更疼。

“不要——”沈泽洵一直支撑着的脊梁还是弯了下来，他趴在地上，朝着自己的父亲爬过去。“有本事你冲着我来，电不死我，是你没本事。”

副人格回头看过去，张狂的笑着。

“你这个样子，真像一条可怜兮兮的丧家犬……”

“给我一个痛快吧……”沈青山没由来的说出这一句。

副人格以为是对她说的，轻笑道：“我还没玩够，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你们去死。”

一直沉默的余凉在沈青山的话后，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步走到沈泽洵面前，冰冷的指尖，点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平静道：“你看，就算你找到了父亲，也改变不了什么。”

沈泽洵努力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余凉。

“我能感觉到，你对你的父亲，其实是有怨气的，你想质问他，当年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抛下你这么多年。”余凉视而不见沈泽洵的目光，自顾自的说着，就是不和他对上视线。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沈泽洵心间一抹黑气正通过余凉的手指，缓缓往外流动，慢慢的将他笼罩。

“小的时候，你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爸爸一样陪着你，所以你讨厌他，长大后，你理解了父亲的责任，却还是怨着他，所以，你叛逆的不愿意成为和他一样的人，直到他的失踪，才幡然醒悟，开始不计一切代价的去寻找他，可如今找到了又怎么样，和司泊彦一样，你救不了你的父亲。”

说完，余凉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沈青山的身上。

这一刻，沈青山清楚，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他躺在地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身体上的疼痛慢慢抽离，失去了意识。

“爸——”随着沈泽洵撕心裂肺的吼声，他心里的那团魔气，已经完全抽出，化为黑气，将他彻底笼罩。

“我最讨厌被人打断节奏——”副人格不满的看着余凉，眼中满是杀气。

“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对于副人格的威胁，余凉无动于衷，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猜，我为什么让你活这么久？”

她歪了歪脑袋，平静的脸上透着几分不经世事的天真和无辜，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你这是什么意思？”‘胡妩媚’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警棍。“我们有两个人，就算你是恶魔，也只是……”

“一个幼崽，是吗？”余凉打断了‘胡妩媚’的话。“你觉得，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恶魔中，只是幼崽这件事？”

‘胡妩媚’转过头，看向岩山。

岩山往旁边走了走，拉开了距离。

“你背叛我？”这个时候，‘胡妩媚’还有什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