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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村里却灯火通明。
幽幽烛光在村屋里摇曳,这场雪仍然没有停,漆黑的棺材敞开,任着雪花将内里浸湿。一到了晚上,死去的村民亡魂便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持续着生前所做的事。
张塔塔站在窗边,风吹来,村民手里的烛光明明灭灭,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就像一团团浮空的光圈,引着神情麻木的村民一步步走向村外,连成许多条会发光的线,在村子形成流光汇聚的河。
刹那间,村子里人头涌动,有序而僵硬的,一个连着一个离开这座村子。
老村长蜷缩在阴影里,竹烟筒水声滚滚,这老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张塔塔只看到他头发花白,生机枯萎。
沉默好一阵,老村长才说:“献祭是真的,诅咒……也是真的。”
他缓缓吐了一口烟,享受地眯起眼,“这诅咒,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事情来得突然,我们这村,遇到的小事不少,但这样的还是头一回,就像一场瘟疫,短短时间内就毁了整个村子……”
那年的时候,村子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信子家的闺女进城打工,回来的时候要嫁给村子外面的人,她爸妈不愿意,要把她许给邻家的傻子。老村长一看就觉得这不是个事儿,那傻子他们家是有点闲钱,但人女孩都在大城市里待过一段时间,缺的是那点钱吗?他好劝歹劝,信子夫妇性子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老村长正着急这头,另一头也闹了矛盾,阿山最近身体差得不行,偏偏她媳妇和隔壁的单身汉搞上了,阿山一心寻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得了绝症,双重打击之下,命也没了一半。
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块儿,老村长头疼得很,而村子也就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村里先是笼罩起一层白雾,随即陆陆续续有村民开始生病,在村民们尚未来得及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蔓延。
一时间人心惶惶,老村长携着几名平时德高望重的老人勉强把村民给稳住,就在这时,村头的娟花先去了,尸体干瘦,既像被吸干了血。
紧接着,更多人去世,村民们彻底疯了,哭喊着要到城市里去看病,可老村长带领村民要往外去的时候,赫然发现,村子竟然出不去了。
雾瘴将村子笼罩,使得天雾村就像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村民们永远地死在里面。
这场病来得诡异,绝望的村民就起了其他的念头——黑神。早些年里,国家许多地方都没来得及开发,天雾村藏在小山坳里,自给自足,有自己本地方言,供奉着自己的神祗。
到后来有外人进入,又陆陆续续有村民离开,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新鲜的东西,村里还是封闭,不过多了新衣裳新家具,挤了一条路通向外界,原先解决不了的病也有了活路。在老村长上任之前,上一代村长便已经交代多了解外界的东西,老村长听着,也做了,尤其在他老婆因病去世,求神拜佛也救不起来后,老村长便彻底不再相信什么黑神。
可眼下也没办法。
村里扎扎实实出了怪事,就在这个时候,老神婆来了。
老村长见了这老太婆,一张脸便沉了下来,爱答不理的,他跟这老太婆有仇,不对付。偏偏村里上百号人等着救命,他更是没办法,只好求人。
张塔塔听得仔细,到这里的时候,也没漏掉其中的关键。
老村长因为什么和老神婆结仇?
难道是乌小青?
当然了,有乌小青的话必定是少不了老神婆的儿子。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但又有许多东西是不明朗的。张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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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还想问个仔细,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老村长表情痛苦,捂住心脏剧烈咳嗽起来。
老人的咳嗽声嘶哑难听,张塔塔听着都担心他会不会就这么咳过去了,连忙又是递又是顺气的,好半晌老村长才缓过气来,皱着眉一脸顽固地摆手拒绝好意,“小事一桩,我年轻那阵,那是凭着力气当上的村长,可别真把老爷子当成老头看待。”
张塔塔抿了一下唇,心想你是年纪不小了呀。
余光瞥见宁楚,却发现对方微微蹙眉,盯着老村长陷入沉思。张塔塔愣了一下,但眼下的情况也不方便去问仔细,老村长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老太婆骗了我。”老村长面色阴沉,死死地捧住手里的竹烟筒。
老神婆跟他说,想央着黑神救命,自然就得按照老方法付出点什么,结果当然就是献祭,这会儿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杀几只公鸡母鸡已经来不及了,至少得是个人。
老村长一听就憋火了,骂她丧心病狂,转身回了家找另外的办法,怪力乱神不可靠,他还有自己的一手办法。他家里有一,是断断续续从外头买回来的,本想着是要乌小青乌小海姐弟俩在家的时候自己看看书,现在他不服输,心想书里总能找到点办法,可他托人运回来的书跟疾病没有半点关系,老村长也不认识几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谁传出了消息,说是从老神婆那里知道了救这场病的办法——十三人祭。
霎时间村民又疯又喜,既害怕身边人把自己推出去做人祭,又怕没有人敢真的站出去。人心就是这么变坏的,浓雾中的村民犹鬼魅,阴森森地警惕着同伴,又贪婪地注视着同伴,如同两眼冒着绿光的老鼠,虎视眈眈,但他们最恨老村长隐瞒不说。
有一天夜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村长骤然停顿了一下。
张塔塔疑惑地眨眨眼,“老村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