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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张塔塔警醒地从楼梯中间往下看了一眼。
一直惨白枯瘦的手按在扶手上,指甲是红艳的颜色,但那并不是甲油染成,而是由着开裂的指头,血肉模糊地染红了指甲。
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出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张塔塔咬咬牙,索性不再去看,几乎用一种踮着脚的力道,小心翼翼地爬着楼梯。
沙沙、沙沙,就好像鞋底缓慢地摩擦地面,幸好三层楼算不上高,张塔塔迅速转向左侧楼道,下一瞬,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贯穿楼道,将衣架吹得哐啷作响,金属碰撞声夹杂风声,却都不如那阵脚步声来的刺耳。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张塔塔紧张地压直唇线,目光迅速扫过门牌。
306、305、304、303、302——
301!
到了!
沙沙沙——
倏然间,那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冷汗沿着张塔塔的额角滑落,与此同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件沾了血迹的白大褂,与挂在衣架上飘荡的衣服相映衬,仿佛穿越重重倒挂在天花板的尸体,远远地伫立在楼道口,将目光投射过来。
“它”看过来了。
似乎在疑惑、又似乎在打量,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观察着张塔塔。
空气骤然停滞。
僵持片刻,沙沙、沙沙——
“它”走过来了!
张塔塔咬咬牙,突然夸张地叫一声,“哎呀,我的钥匙呢,我的钥匙上哪儿了?”她慌张地在身上摸索着,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个沾血的白大褂。
似乎是个男人,指甲皲裂,颈侧深深地插着一把手术刀。
血液沿着他的脖子流,淌红了大半的手术服。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对方的脸,张塔塔心脏嘭嘭直跳,见对方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咬了咬牙,急切拍着301的门,“开门!开门!有没有人呀!我忘记带钥匙了!”走道里响起刺耳的嘭嘭声,张塔塔一着急,用力地拧了一下门把,突然,咔嚓一声,她愣了一下,门竟然没有上锁?
一道黑暗从屋里泄出来,张塔塔抿了抿唇,迅速推门钻进去,随即咔咔几声把门锁上。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屋内似乎没有人。
就在这时,“叩叩”几声敲门。
张塔塔迅速抵住门,不作声。室内隔绝住了雨声,但温度升高,这让她有了一丝安全感,暖和得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仍然没有放松,“他”在外面敲了几次门,声音清晰地传进屋里,直到过了一阵,声音才停下来。
“他”应该还在外面,张塔塔不会天真到以为那东西已经走了,她很快缓过神来,不再理会,摸索着室内的灯。
门竟然没有锁。
肖悦妈妈不在吗?
这个念头刚起,倏然升起一股寒意,张塔塔警惕地聆听着屋里屋外的声音,就在这时,脚边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手指也正好摸到电灯开关。
啪呲一声,屋内骤然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女人,侧身昏倒在地上,几乎就像一具尸体,旁边有一根拐杖。
张塔塔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谁,是肖悦妈妈!
她死了?
张塔塔心底发凉,犹豫片刻,小心地矮下身,轻轻拍了她一下,“肖妈妈?肖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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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张塔塔伸手,试图试探一下她的鼻息,突然,肖妈妈的眼睫颤了颤,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张塔塔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活着,不然里外都是鬼,那可就麻烦了。
突然,她敏锐地察觉到一阵视线。
站起来环顾一圈,房子不大,一室一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卧室的门关着,另外被隔出一个小厨房,整体都干净整洁,客厅里有一张很大,旁边是书桌,摆了一些课本,估计是平时肖悦在用,沙发床上也有一些被褥,平时估计是作床用,肖悦母女俩的生活并不富裕。
张塔塔不怎么费劲地把肖妈妈扶到沙发上,随即转身进了厨房烧一些热水。
那道视线一直跟着她。
张塔塔不动声色地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视线来源,但她依旧要做好随时逃跑的心理准备,外面还有一只鬼——她皱了一下眉,挨到门边,凑到猫眼上看了一眼。
下一瞬,她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