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张塔塔才看清楚,竟然又是那个老太太!
黑衣老太太身体弓起,手里还是拿着那个花篮,一路跟在她身边,脚尖点地,半点儿声音也没有出过。但令张塔塔觉得恐怖的是,这老太太显然不是现在才跟在她旁边,而在这之前,她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
这要是别的什么鬼怪——
张塔塔暗暗地掐了一下掌心,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顿了顿,她好奇地瞅着这个老太太,还是那一副阴沉沉的模样,在黯淡的光线里,整个人几乎笼在一片阴影中,这也就导致她一直没发现老太太跟在自己旁边。
而根据她之前所遇到的鬼怪给出的信息,有什么事情可以求助这个老太太。
想到这里,张塔塔放轻了声音,却没有向她求救,反而问道:“老太太,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要想从别人那里的得到帮助,首先自己要有能够平等回报的能力,这个道理她懂。
但老太太却看也不看她。
张塔塔困惑地皱了皱眉,难道她在这碰见这老太太,仅仅是因为巧合?
她纳闷地看了看前面这三条路,其实还是想问一问哪一条才是正确出路,虽然她是记得原来的方向,但这医院诡异得很,保不准连路也会变,以防万一当然是问一问最好。
就在这时,张塔塔身体猛地一僵。
下意识回头一看,后面什么也没有。
但就在刚在那一瞬间,她明明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用力攥了攥拳头,张塔塔抿住唇,不能再犹豫下去了,这种时候与其求人,不如求己,谁也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会到来,到时候躲在医院里的鬼怪倾巢而出,就算这老太太有意帮她,那也会招惹不少麻烦。
况且,张塔塔目光沉了沉,肖妈妈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她正准备走,余光却在这个时候瞥见老太太衣服上沾了一些灰,她知道老人眼神不好,有时候总会磕磕碰碰不小心,张塔塔想到自己许久没有见过的姥姥,无端有点心酸。
于是又停下来,回过身温声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您衣服上沾灰了,我帮你弄一弄啊。”
黑衣老太太没有作声,张塔塔便垂着脑袋帮她弄。
这老太太生前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衣服后面沾了许多的灰,在黑色布料上并不怎么明显,要不是偶然间发现,也不会留意到这一点。
但很快,张塔塔的眉头越皱越紧。
脏兮兮的灰不但没有擦干净,反而越抹越脏,越抹越多,突然,鼻腔里钻进一股烧焦的味道,她怔了一下,停下手,定定地看着那一片布料,而后退开一步,有点儿歉意地瞅了老太太一眼。
那片被抹过的布料逐渐发皱,而后开始冒起一点火星。
张塔塔伸手掐灭了那点火星,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老太太一身黑衣,正常人都会以为是它原来的颜色,但直到刚才她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那是一种烧焦的颜色,这老太太——应该是死在火里。
那是她身上的火灰。
老太太这才抬起眼,双眼黑沉沉地看着她。
“姑娘,买东西吗?”
“我没有钱。”她说。
老天太冷冰冰说道:“我送给你,当做报答你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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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慢吞吞地从篮子里拿起一个穿纸人,张塔塔倒也没有拒绝,听话地接下。
这纸人做得栩栩如生,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漆黑的眼睛幽沉沉地看过来,张塔塔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她总觉得……这个纸人是活的。
但东西已经拿到手,况且以这老太太的本事,要害她也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时间。
想到这里,她道了声谢,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前面的路口,问道:“老太太,请问左边是医院的出口吗?”
老太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时候未到,哪里也不是。”说完,她拎着篮子,缓缓往前走。
时候未到?
“那什么时候才到?”
“死人复活的时候。”
张塔塔心里一沉,死人复活?
在这场演绎里,肖妈妈和肖悦都是死人,复活是肯定不可能复活的,那么这个复活的意思,毫无疑问,指的就是恶鬼完全复苏的时候。
再抬眼,老太太已经完全消失了。
张塔塔抿了抿唇,决定先找个地方待着。
穿过一条走廊,又是一片病房区,就在这时,忽然轰隆一声,一道刺目白光从天际劈下,恶狠狠地撕裂了寂静与黑暗。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声音,雨水倾泻而下,闪电过后,天边乌云密布,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沉的阴郁氛围。
医院里的光线变得比之前更暗了。
夜晚没到,楼道里的电灯也还没开,风从窗缝里渗进来,又在走廊两侧穿啸,发出呼啦呼啦的恐怖叫声。
张塔塔皱皱眉,打开了旁边病房的门,尘土扑面而来,竟然是个小病房?她惊讶地看了几眼,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于是立即侧身躲在了门边。
下一瞬,门外闪过几道狰狞的黑影,张塔塔小心翼翼瞅着,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幸好那几道黑影很快就离开了,但她却没有放松下来。
一旦天黑,医院里的鬼怪就会出动。
现在尚且没到晚上,但也在下雨,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关上门,但就在还剩下一道缝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把门给撑开,紧接着一个男人慌忙地从外面钻了进来。
张塔塔浑身绷紧,下意识举起门边的桌子,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
眼看桌子就要砸下去,那男人及时转身,见状满脸煞白。
“你——”
居然是王海晨!
张塔塔狐疑地抬着桌子,没放下,“怎么是你?”
王海晨竟然没有死,她本来以为肖妈妈会直接把这人给宰了。但转念一想,大概是肖妈妈恶鬼复苏的那一会儿,医院发生变化,员工宿舍楼消失,跟她自个儿一样,王海晨被直接传送到了这里,从而也就躲过了一节。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你有没有遇到些什么?”王海晨颤着声音问。
事实上也跟张塔塔猜想的差不多,肖悦的事情发生后,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之前打听到肖悦母亲住在这一块儿,因此想拿钱去做点补偿,量虽然不大,但也算是一点心意。
他当然知道自己颠倒黑白在网络上一通抹黑下去是不好的事情。
但既然是收了钱,况且向肖悦这种家庭,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因为她的人生起跑线就比别人低了。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心里同情归同情,却没打算再做些什么。
张塔塔没应声,心反而沉了沉。
这王海晨在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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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肖妈妈迟早要找上门来。
王海晨没得到回应,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下去,之前他就发现了,这女孩虽然看起来乖巧,实际上压根就不听你的话。
这还是他手底下带的人,这样下去怎么行,要是以后让人知道,可是会丢人的。
他立即端起脸,“张塔塔,你就是这么对待前辈的?之前一次两次我也就忍了,现在这医院变成这样……”他眼里闪过一丝恐慌,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这么古怪,能不能离开你还得赖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你一个女孩能干什么?”
医院里太过安静,哪怕他故意压低了声,也显得有些刺耳。
张塔塔拧起眉,这王海晨怎么这么吵?
闻言,她抬眸,冷冷地看王海晨一眼。
“你值不值得尊敬,心里没点数吗?”
在肖悦这件事里,王海晨可以说是主要推手,她不但不尊敬他,还想揍得她鼻青脸肿。但想了想,现在不是时机,她忍得很烦躁。
女孩清清亮亮的眼睛仿佛要看破人心。
王海晨心里一咯噔,没由来地心虚,“你知道什么?”
张塔塔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觉得我知道什么就是什么,你什么最不想让人知道,那就是什么。”
话音刚落,王海晨骤然面色大变,肖悦这件事闹得很大,一旦真相大白,他不但会失去工作,甚至会进局子喝茶,他根本就没有了回头路!
这女孩在说什么?
她说的是那件事吗?
她怎么会知道?
王海晨心里一沉,看向张塔塔的目光一丝警惕。
张塔塔不想理他,直接开门,和王海晨在一起太危险了,肖妈妈随时会找上来,必须要快点甩掉他。
雨水从窗户飘进来,地面湿漉漉的。
张塔塔喘了一口气,小心谨慎地贴着墙走,王海晨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见状,心放了下来,再怎么这也就是个普通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秘密?
之前那不过是她虚张声势。
王海晨冷冷地看了张塔塔的背影一眼,心里讥诮,现在的女孩,她要逞强就逞强吧,到时候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的佛珠,反正到时候死的也不是他。事已至此,王海晨已经不打算再继续伪装出好前辈的假象,他还有老婆孩子,凡是总要有牺牲。
当时他为了钱可以放弃良心,现在同样可以为了生命而放弃更多。
想到这里,王海晨便心安理得地跟在张塔塔身后。
地面上沾了水,鞋子踩到地面就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张塔塔走得很快,王海晨险些有些跟不上,他心里惊诧,这女孩怎么走得这么快?
“张——”
话音未落,前面的身影一闪,倏然失去了踪影。
王海晨一惊,心里发寒,这下子,四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四周静得不像话,只有阴凉的风幽幽袭来。
“张塔塔?张塔塔?你人呢?”他有些慌张地唤了几声。
前面竟然是个十字路口。
跟丢了!
王海晨脸色沉了沉,捏着佛珠不出声。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一点细微的声响,猛地回过头,一个女人幽幽地立在他身后不远处。
女人手中拄着拐杖,微微垂着头,有点泛白的头发披散下来,看不清面容。
后面的走廊幽长漆黑,如同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女人就站在隧道中间,整个人就像被一张深渊巨口吞没。
她的皮肤很白,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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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出一种死灰色。
王海晨被吓了一跳,但他也是见过风浪的,很快就冷静下来,“你是?”
那女人没应声。
王海晨皱皱眉,慢慢走过去,“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女人的身体突然发出噼啪的骨骼拉扯声,她缓缓抬起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黑发缝隙间露出一只黑魆魆的眼。
她只有一只眼睛。
肖妈妈?
躲在拐角的张塔塔吓了一跳,但她立即稳住心神,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将自己隐藏进了阴影中。
王海晨也没想到,心底一寒,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肖妈妈?”
肖妈妈依旧不作声。
那只眼睛死气沉沉地盯住他,王海晨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漫起一层恐慌。就在这时,嘭一声闷响,一道黑影从窗外砸了下来。
声音闷重,王海晨一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外面雨声淅沥,又隔着一扇窗,这本该传不进来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像一道闷雷般砸进他的耳朵。王海晨脸色发白,脑子里疯狂地敲响了警钟,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逃跑!
眼前这个女人很危险!
他动了一下脚,下一瞬便打了个寒颤。
“怎、怎么回事……”
“我的脚、我的脚!”
他怎么在往窗边走?
不对,他应该是要离开这里啊!
啪嗒、啪嗒——
地面的水洼浸湿了王海晨的鞋子,凉意直窜而起,王海晨感觉有两只冰冷的手死死扣住他的脚,驱使他向着窗边走去。
嘭嘭——
又一声。
又有什么东西从楼上砸了下去,而这里是一楼。
王海晨浑身哆嗦,恐惧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回他终于看清了掉下来的东西,是一个人!有人从楼顶上摔了下去!
但那双控制住他的脚的手并没有停下,直到他整个人都贴在玻璃窗上,阴冷的风和雨从没有闭紧的窗缝间打进来,很快就淋湿了他的衣服,又冰又粘腻地贴在他身上,王海晨几乎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
他忍不住捏紧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然后用力挣扎,但竟然没有用!
他的佛珠,之前帮助他从危险中逃脱,这一回竟然没有任何用处!王海晨低头一看,瞬间被恐惧笼罩,佛珠碎了。
居然碎了?
他先是怔了一下,满脸不敢置信。
嘭、嘭嘭——
楼上又接连摔下来两个东西。
王海晨心里充满了不安,呆滞地抬起头,愣愣地看向窗外,下一瞬,他身体骤然一僵,恐慌地张了张口。
厚重的雨幕遮天蔽日,天地一片黯淡。
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接着又是另一个人。
跳楼?
即便雨幕沉沉,依旧能够看见,窗外的地面躺着一具尸体,个子不大,身形娇小,应该是个小女孩,不超过十岁,穿着漂亮的花裙子,死气沉沉地砸在地上,身下一片猩红的血泊。
是头朝下,身体已经稀巴烂了,王海晨看不清她的脸。
但王海晨的身体却骤然僵住,连视线也不敢挪开半点。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
这个念头刚落,又是嘭的一声!
又有一个人跳楼了!
还是同样娇小的身材,同样漂亮的花裙子,被污泥弄脏弄皱,雨水在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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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冲刷。就在王海晨以为就这么结束的时候,那个砸在地上的女孩身体抽搐了一下,挣扎着向窗里的他伸出一只手,仿佛在说——
救我!
求求你了,救我吧。
王海晨吓得猛地退后一步。
救她?
怎么救她,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王海晨嘴唇哆嗦,颤抖地转过身,下一瞬,他对上一只阴森诡谲的眼,那只眼睛里充满恶意,然后他看见肖妈妈那张死灰色的脸上,露出了狡诈恶毒的笑。
噼啪的声音。
肖妈妈缓慢地抬起手,指向窗外——
王海晨心脏漏掉一拍,下意识顺着那个方向看去。
他蓦地瞪大眼,目欲龇裂,声嘶力竭:“不——”
※※※※※※※※※※※※※※※※※※※※
这篇快完结了,感觉剧情都断层了,决定后续开第二部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