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疑惑又带着点嫌弃的接过布条,说道:“这么一点能遮哪?”
温景楚滑稽地回答道:“布只有这么点,再乔装一下就好了。例如,拿根竹棍。”温景楚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到时候都扶着我,跟着我脚步走进去就是了,上了楼就可以拆了。”
少简二人低头默默地看着手中这条只有三指宽的布条,说不出话来。
距离赴约时间还剩一壶茶的时间,三人下楼准备出门。经过院子时温景楚突然停了下来,掏出袖子里藏的扇子。
骤然间风起,吹起了众人的衣衫袖带。那股风好像是在围绕着温景楚转,风,带起他乌黑色的及腰长发,吹动着他的灰色衣衫,大袖飘飘,衣摆煽煽而动,令人感到一股莫名好强大的气场。
灰色的衣衫也盖不住他的绝色。此时的温景楚看上去给人一种恍惚,仿佛一个仙人般,矗于人间而绝色,立于浮华而质朴。
那把扇子在温景楚手里转了个圈,他猛的大袖一挥扇子顿开,顷刻间温柔的风变得如滔天巨浪,顿时狂风骤起,猛烈的撕咬着旁边的十来根小竹子。
‘啪’的一声清脆,一根竹子折断了。
温景楚合上扇子,随后把扇子往声音方向掷去。竹子被扇子一个回旋给甩了过来,随即被温景楚一脚踢到半空。他下个动作接回扇子便是当空一挥,手中数十道光线利影起落消散,最后只剩下一根被削得光净发亮的竹棍,手法非常干净利落。
温景楚收好扇子于袖中,伸手接过掉落的竹棍说道:“走了。”示意其余两人可以出发了。
花楼距离客栈有段路程,三人雇佣了路边一辆马车,车夫载着三人来到花楼不远处的一个街角便放下了他们。
随后三人便躲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三人纷纷约定好的,不约而同的掏出那条白布条系好在眼睛上;就按照温景楚开始说的,一只手搭着前者的肩膀,整齐划一的排着队跟着前面走。由温景楚带头拿着竹棍,少简二人后面两有序的紧跟着前面的人走。
取名白布三人组。
三人就这模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被各种怪异的目光包围之下走入花楼。三人穿着还算光鲜,不然这打扮估计和路边的乞丐差不多。
花楼里的人纷纷盯着这三人开始品头论足,不少人暗地里私语议论着,这怪异的三人莫不是傻子。有的人在嘲笑三人是瞎子,有的人心里却不敢评头论足,有的人却在暗中观察,褒贬不一。
三人走过一段充满怪异目光注视的路程,终于来到二楼厢房里,当即便取下布条。
阿简终于可以说话了,发下牢骚说道:“我们是来被人看乐子的吧...”
一旁的少曳则面无表情,似乎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白布三人组的幕后主使温景楚,却笑了,笑过后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就是故意的呀。!”
此时阿简的内心是奔溃的,一旁的少曳脸上也露出微微尴尬之色。
牢骚过后阿简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在东看西眺的,尽是藏不住的新鲜感。
此时的三人丝毫没有紧张感,犹如赴宴一般悠闲,仿佛有点平静过头了。
随着一点点循序渐进的鼓声响起,众人都被声音的来处吸引。
厢房里走到外面园廊,往下看到的那个红色雕花的圆台子就是英雄台了。听说原本的台子并非红色,而是由一块巨大的冰玉雕琢而成,上面有着精美的花纹,玉石通透润泽呈半透明的淡绿色,只是因为它的用途,才使得它日渐猩红。
它见证了江湖的日新月异,也接过了许多密谋的杀戮。有过歌舞升平,有过血雨腥风,也有大多数人追求的江湖梦——及首榜和江湖排名。
它的诱惑,令江湖上的许多人都死生梦求为之动容。
每个厢房都围绕着这个台子形成一个圆。花楼一共有六层,每一层都围绕着英雄台,英雄台上不设顶。以至于从每一层楼的园廊都能把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丝毫没有遮掩。厢房的园廊有间隔,以至于观赏者互不打扰,自在赏武。
鼓声阵阵弥漫着整栋楼,楼下英雄台处歌舞曼妙,从顶楼处飘落着许多粉色花瓣,带着淡淡熏香。
在楼顶屋瓦上站着一个人,赤足而立,身着轻轻粉纱,面饰脂粉,红唇一点金;纤纤细指绕金丝,柔柔玉腕戴金镯。黑色的长发披散,看不清脸,但一个背影足以称倾城之色。
台下歌舞者身姿曼妙,从上俯视而看,如同一朵巨大的粉色莲花绽放,一开一合跳动着。随着乐声律动,莲花突然散开成一个圆,此时屋顶上的女子纵身一跃而下,轻纱带飘逸,犹如天女下凡。
这一幕入了谁眼?
一处园廊上有个白衣少年,站在那里入了迷的看着这一幕,他眼中闪着光,眼底尽是深邃的柔情,他的眼眸里有了她的影子。
突然,一个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阿简,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