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闻的手指被她握着,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趴着,目光在空气中相互抓紧。
韩星感觉到他温热的手,反握了一下她的,男人的指腹按了按她的指尖。
之后他拿着吹风机去了浴室。
她听见浴室门关上了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流水声。
浴室的门很厚,阻挡了众多声音变的清晰,可它们仍旧搅的韩星心绪杂乱。
理智在拉扯,情绪在跳跃,疯狂则在奔跑。
它们蹦着跳着,很快就变成了三个没有模样的火柴人。
而其中有两个小人对着拳打脚踢,打的韩星脑神经都崩断,剩下一个忙着搭好崩断的线,结果还全他妈搭错了。
情绪与疯狂牵了起来,二对一,将理智压在角落里,苟延残喘,不能反抗。
她闭着眼,默默地看着它们以多欺少,她却无动于衷,似乎默认了理智的失败。
理智的小人儿临近消失前,似乎还看了韩星一眼。
那一眼,理智好像在说:我消失了,就不会再有了。
不会再有了……
韩星不会再有理智了。
她像个刽子手,亲自将陪了她多年的理智,绞杀。
陆听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韩星很快睁开眼,挥开了脑海里的梦幻战场。
洗完澡的男人裹着浴巾,上身赤着,韩星的吻痕仍然印在他的胸膛上,头发半湿,因为太短也留不住多少水,胸口与锁骨挂着为数不多的水滴。
他坐到床边,将烟灰缸往近拉了拉,低头点烟。
韩星一直趴在那没动过,这会儿却挪动身子,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
陆听闻的手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
有些时候,沉默会代替许多声音。
哪怕就这么静静地各自待着,也总好过一场孤独的派对。
“韩星。”
“嗯?”她的手指在摸他胸口上那些吻痕。
很深很深的颜色,估计一时半会都下不去,脖颈那里也有一个,这么个季节穿什么都遮不住。
“韩星。”
她抬眼,“怎么了?”
男人抽着烟,目光恍惚,他的手指偶尔动一动香烟,却迟迟没有开口说什么。
烟燃尽,他将烟头杵灭在烟灰缸的时候,顺手关闭了夜灯。
房间里瞬间陷入漆黑中。
韩星感觉他压了过来,但也仅仅是压了过来而已。
他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痒痒的,热热的。
“聊聊天?”陆听闻的声音很小。
韩星的手搭在他的背脊上,无声勾唇:“聊呗。”
他忽然问:“你大学到底学什么的?”
“一个冷门学科啊。”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滑动陆听闻的背。
万年不变的答案,却没有后续。
他的皮肤有点滑,让人摸着爱不释手。
“什么冷门学科?”陆听闻这次追问。
“母猪的产后护理。”
陆听闻:“……”
“真的假的?”他其实不信。
韩星在黑暗中眨眼,“你还记得当年你受伤打针,我跟你说我在国外给猪打过两个月的疫苗?”
“嗯。”
记得,跟她在一起的每件事,他都记得。
可是陆听闻根本不会信这个回答,但他往下接,“怎么护理的?”
韩星动了动身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要我拿你示范吗?”
女人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撩拨人的劲儿。
她忽然翻身起来,按着陆听闻的肩膀把他固定在了床上。
窗帘是拉着的,所以月光根本进不来,他只能捕捉到韩星的一片剪影,并不能够看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