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黑客高手,他可以提前把这些资料准备好,等着你们查到。”姚汪直叫道。
这些所谓的证据似是而非,并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将他定罪,更让他自信二把手不会找到更加确凿的证据。
二把手看向他,皱着眉头说道,“你要这么跟我说话,我会很为难。我们也算认识多年了,凭你今天的反应,你到底做没做,我们都心知肚明。”
“没有证据,你不能冤枉我。”姚汪直死死咬住了这一点,同时也把自己的意思点出来。
即使这件事是他做的,没有证据他也不会认罪。
二把手听明白姚汪直的意思,“证据不够充分,但也证明你牵涉其中。所以,你不会坐牢,但是,得接受罚款。”
姚汪直愤怒地看向姚汪直,“这和定罪没有什么区别。”
他如果被罚款了,等于姚家被罚款,外界会怎么看他,又怎么看姚家?
“如果当初陶夭夭和帝乾不是直接找上我,而是找到司法机构,不管证据证明如何,你的职业生涯也会受到很大的打击。”二把手淡淡地说出更可怕的后果。
如果姚汪直一直不肯承认不肯让步,惹怒了他,他不管这事,任由帝乾出手,就是他刚才说的后果。
姚汪直不说话了,过了很久,咬了咬牙,“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我不会认罪。不过,各地搞基建缺钱,我姚家愿意拿一笔钱出来资助。”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拿钱了结这件事,并且以做慈善的名头,不让姚家的名声受损。
“不会有任何表彰。”二把手说道,他和姚汪直的家族是合作的关系,所以他是不可能把事情做绝的,又叮嘱,“希望你以后爱惜自己的羽毛,别再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姚汪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直视二把手的目光,“这次的事,说到底并没有损害老百姓的利益——”
“你给我闭嘴!”二把手见他不仅不认罪,还说出这样的话,再也控制不住勃然大怒,
“你敢说真的没有损害老百姓的利益吗?桥梁和公路上的反重力悬浮技术成品比原定的少了几个,虽然不会出事,但是遇到台风,反重力有的大有的小,导致桥梁和公路忽高忽低,很有可能会让车辆翻车或者掉下去!”
姚汪直说道,“这只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姚汪直!”二把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和姚汪直谈的耐心,目光冰冷如刀,“你如果只是贪钱,我和一把手还不至于这样看不上你,可你不仅贪钱,你还枉顾老百姓的性命。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姚汪直见二把手这会儿真的怒了,再也不敢反驳,只得垂下头。
可是心里还是不服,台风天会封路,根本就不会出现二把手说的危险,二把手分明是杞人忧天了。
而且据他所知,山姆国和腐国这两个大国提供给每50米桥梁和公路的反重力成品,也就和他提供的数量一样。
华国如今是有钱,但是也没必要抬高那么高的标准,比英美高一大截。
二把手对姚汪直是真失望,再看到他口服心不服的样子,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你走吧,尽快把罚款交上来。”
姚汪直见二把手似乎要彻底放弃自己了,忙将原先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回去,认真地跟二把手道歉,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他想着自己这次忙活了一通,不仅没占到便宜,还把和二把手的关系弄僵了,心中恨到了极点,对帝乾和陶夭夭又怨恨了几分。
第二天,二把手的秘书打来电话催款,他不得不让家里做生意的小弟筹款。
小弟对突然要筹款一事很不解,问了几句,知道他竟然被二把手抓包了,还得不到任何通融,脸色一言难尽,
“说到底我们也没做什么对国家和人民不利的事,只是贪点钱而已,二把手他们为什么管这么严?如果不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和弄些钱,谁愿意当官?累死累活的。”
姚汪直头疼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二把手和我们想的是不一样的。所以这次,你先让人把钱提前筹起来吧。等自己筹好了,我对外说这笔钱是我们捐献的。”
姚小弟叹着气,“我会处理好的。但我觉得,这次的事很容易让人以为我们家不咋地,以后再也不托我们办事了。”
姚汪直听得额头上青筋毕露,但还是咬着牙疲惫地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先去办事吧。”
这件事,都怪卓其敛,陶夭夭和帝乾!
姚小弟三十多岁了,出去周转资金没两天,就从合作伙伴那里知道,南方负责修路和架桥的很多官员都落网了,原因是为了拿丰厚的回扣招标造假,另外还减少每50米公路和桥梁上的反重力成品获取利益。
他急急忙忙地回家,想将这件事告诉姚汪直,却发现姚汪直已经知道了,正在黑着脸接电话。
姚汪直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挂了电话看到自己的小弟,就问,“有什么事?”
“外面——”姚小弟迟疑着开口。
姚汪直阴沉着脸,“我知道,落网了。如果有人打电话找你帮忙,你要心里有数,如果是不怎么重要的人,就不用管,重要的,就说我们会想办法的,不好把握的,先问过我。”
“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我们姚家……”姚小弟开口。
姚汪直额头上的青筋不住地跳,“别的不用多想了,名望和号召力这些以后我们会重新积累的,先渡过这次的难关再说。”
幸好姚家的势力够大,不至于镇不住这次出事的人家。而且表面上姚家也没犯什么事,那些人打来电话,在外面看来,也只是找有势力的家族帮忙,牵扯不到姚家。
姚小弟想到这次的损失,一颗心在滴血,“早知就不招惹这事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从陶夭夭和帝乾那里占过便宜。”
不占这便宜,姚家不至于损失一大笔钱,还让很多依附姚家的势力失望。
不用想,经过这次的事,姚家这个大家族的声望会直线下跌!
姚汪直冷冷地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先解决问题吧。”
姚家不是只有姚汪直兄弟的,还有其他人,这些人知道姚汪直这里出了岔子,都很愤怒,团结起来找上族里说得上话的人,一起找上姚汪直。
姚汪直于是被族里的长辈以及几个堂兄弟喷了个狗血淋头。
被族里喷完回来,姚汪直差点气炸了,恨不得生啃了陶夭夭和帝乾两个。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多事,这次他能赚很大一笔钱,还获得很多商业大鳄的信任和效忠。
两人一打岔,害得他不仅没赚钱,惹了一身腥,还被家里喷得抬不起头来。
最可怕的是,姚家已经有人开始质疑他作为掌权人的能力了!
姚汪直越想越愤怒,咬着牙低声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由于有穆欣在,陶夭夭大概知道姚家发生了什么事,姚汪直有多倒霉。
她听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觉得,这个惩罚还不够重。
不过二把手和一把手已经给出还算令人满意的交代了,她也不好再主动去挑事,所以将这事抛在脑后,开始准备验证曲率驱动。
就在这个时候,陶夭夭从张锐那里得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一个去魔都某高校教授新课程的工程师失踪了!
她十分不解,“失踪多久了?张工身边不是跟着很多保镖的吗?”
“已经超过10个小时了。”张锐沉着脸说道,“他的身边的确是跟着保镖的,但是在校园内上洗手间时,被人在洗手间里掳走了。”
陶夭夭心乱如麻,“没有办法找到人吗?国内高校毕竟都是我们的主场,外来人做得天衣无缝的啊!”
“如果里面的人包括南北高丽国以及樱花国从小在华国长大的间谍,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张锐说道,“所以你和阿乾一定要特别小心,只要离开住所,就得带齐所有的保镖。如果觉得保镖不够,可以向我们申请!”
陶夭夭点头,“你放心,我和阿乾不会有事的。你多打听张工的消息,有消息的话,一定要通知我。”
如果当时孔尔要求工程师去授课时,她拒绝得强硬一点,那张工就不会失踪!
张锐是个大老粗,看不出陶夭夭心里的自责,闻言点点头说道,“好,有消息我会通知你,我先回去了。”
陶夭夭目送张锐离开,瘫坐在沙发上。
一个工程师被掳走,实在太可怕了,谁也不知道他会经历些什么。
陶夭夭无法冷静下来,她的脑海里不断自动播放看过的电影和里的逼供场面,然后懊悔地无以复加。
中午下班时,帝乾来接她,见她脸色难看,吓了一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陶夭夭心里有很多话想找人诉说,见了帝乾连忙把人抱住,然后将张工失踪,极有可能是被国外间谍掳走这件事告诉帝乾,末了说道,“当时如果我态度强硬一点,不让工程师们去任教,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帝乾很无奈,抱着陶夭夭,
“你往自己身上扯做什么?这件事要怪就怪孔尔,是他先提议的。你当时反对过的,他还是坚持,还说这对工程师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而那些工程师也想去授课……总之说来说去,你都没错,错的是孔尔和工程师自己。”
陶夭夭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幽幽地说出一句话,“可是有工程师被带走了。”
“不是你的错!”帝乾用十分肯定的口吻说道,“你已经尽过劝阻的义务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陶夭夭抱紧帝乾,没有在说话。
相拥着坐了一会儿,陶夭夭收拾好心情,很快和帝乾回家。
吃完午饭,抱着小胖妞和小胖子,她心中还是担心张工,但是已经不再内疚和自责了。
帝乾说得对,她试图拒绝过让工程师去授课的,已经尽了力了,无需内疚。
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督促上面去找张工,把张工救回来。
下午陶夭夭回到501所核心区上班没多久,约莫三点钟左右,刘树礼等一群老爷子都来了。
他们见了她一个劲儿地安慰,说这事不是她的错,让她不要自责。
陶夭夭此时已经不再愧疚和自责了,听到大家这样安慰,心里有些不好受。
在某种程度上,她的感情很淡漠,例如愧疚和自责消失得特别快。
可在这些人眼中,她竟如此美好善良,真是愧对他们了。
孔尔从安慰的人群中挤过来,“这件事都怪我,夭夭你劝过我的,是我一意孤行,所以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多想。”
陶夭夭顾不得胡思乱想了,忙看向孔尔,“阿乾叫你来的?”
“啊?啊没有……”孔尔想否认,见陶夭夭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和脸上“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只得实话实说,
“阿乾没有叫我来,他只是跟我诉苦,说你认为是因为你当初没有强硬地阻止我的提议,才会害了张工的,心里非常愧疚。”
陶夭夭听到帝乾竟然会“诉苦”,感觉一言难尽,于是笑着宽慰孔老和几个院士,“我已经不再胡思乱想,你们也别胡思乱想了。”
孔尔和刘树礼一群老爷子见陶夭夭明明心里愧疚自责得不行,表面上还是什么也没表露,还反过来安慰他们,心中十分感慨。
陶夭夭真是个优秀的科研工作者啊,一片赤子之心,实在太难得了!
他们想到这里,又安慰了陶夭夭几句,就转移了话题说些别的。
陶夭夭认真地听着,听了一阵,觉得意义不大,就找借口去洗手间把一群人撇下。
果然,她回来时发现大家都走了——当事人不在,他们实在没好意思留太久。
陶夭夭坐在办公椅上,想了一阵,叫助理给张锐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她接过话筒,问是否找到张工的下落了。
结果十分遗憾,还是找不到张工的下落,只是发现张工的确被运出校园内了。
陶夭夭皱着眉头放下话筒,认真思索了片刻,又让助理给孔尔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陶夭夭语气认真地对孔尔说道,“我想把所有工程师都叫回来……去年九月开学之初有一批教授和物理学家听过课程,也自行研究过,他们一定可以胜任授课教师的职责的。”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其他工程师被掳走了!
孔尔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会马上向上面申请的。”
陶夭夭又道,“如果一时申请不下来,就想办法让他们先停课吧。另外,一定要派足够的保镖守着他们。”
“放心,我会的。”孔尔认真地说道。
又过了一日,张工失踪已经超过24小时了,消息终于在网上传开了。
而陶夭夭,也从孔尔那里得到好消息——上面紧急批准了新课程更换新老师,召回501所的所有工程师!
陶夭夭这两天搞研究都没能全神贯注地投入,看到除张工外所有的工程师都平安归来,终于松了口气。
工程师们也知道张工失踪的消息了,俱是十分唏嘘感慨。
这天晚上,帝乾给一筹莫展的情报人员提供了一小段视频,这段视频拍到了张工一闪而过的脸,从这个快速略过的镜头可以看出,张工当时是昏迷着的。
张锐拿到这个小视频,马上在魔都全市搜索那辆车子。
陶夭夭是技术人员,对此不大了解,除了认真地等待消息,还忍不住问帝乾,“那些人就只留下这么一点线索吗?”
“就只有这些。”帝乾说道,“他们知道我能从网上拿到任何资料,所以特别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