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放肆快活的洒在人间的角角落落,院子两侧花圃里粉红杜鹃开的正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花红柳绿看的人身心愉悦。
李天章囫囵的洗漱了一番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战香山,然而比香山更重要的是要先填饱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出了厢房门,左看看右瞅瞅,两间屋子的房门都是紧闭着,想都不用想,果断溜溜达达的朝着同在左厢房的李云锦所在的房间走去。
倚在门口,也不敲门扯着大嗓门就喊“疯丫头,好了没有。”
半晌,不见回应,一片寂静。
没人?不可能啊,没听到这丫头出门的动静啊,李天章低头嘀咕了两句,想了想站直了身子走到门口刚举起手正准备敲门就看见面前的门猛的一下被人从后面拉开,发出刺耳的声响,两者合一双倍的威力加上措不及防,使得他头皮一麻,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多年来的习惯让李天章险之又险的把惊呼声咽回肚子里去,恼羞成怒复而涌了上来。
一个箭步冲到李云锦跟前,刚对上那黑沉沉的眸子,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人顿时偃旗息鼓,从心的用左手包住怼到李云锦眼皮子底下的食指,一脸讪笑:“你说说你,走路也没个动静的,万一哪天吓到老人家怎么办,真的是,这次幸好是我,胆子大一身正气不怕吓,要是……”
李云锦淡然的看着这人自说自话喋喋不休的,也不反驳不接茬,转过身去继续收拾自己的包袱。
心里却不停的开始念叨。
在别人面前还能装一装,搁这儿还装个啥劲,从小混到大,谁还不知谁啊。
不过咋的这家伙一来眼皮就直跳,跳的人心慌意乱的。
要不,直接把人踹出去算了一了百了?
唉,头疼!
李天章一副正义凌然强行挽尊的说教可奈何人家不接招,媚眼抛给瞎子看,只好自己草草结尾了事。
低头讪笑,摸了摸鼻子,丝毫不知自己差点就被踹出门外,熟门熟路的跟了进来,又无比熟捻的转换话题,笑嘻嘻的凑上前:“妹妹,我帮你呀,弄完了我们一起去找姝姐去。”
自顾自的说完,将将伸出手,就听见一身惊喝,吓的他后背一毛,心跳都漏了两拍。
僵直着身子抬眼望去,就见李云锦手上拿着匕首,未出鞘,匕首柄朝着自己,严肃紧张如临大敌。
嘴里还不停的重复着,“你别动,你别动,要么坐着要么转身直走不送,你这毛手毛脚的等会打翻了啥咱两都得玩完。”
李天章刚刚在门口就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这回直接给吓的直愣愣的过了半天才神魂归位,也顾不得维持形象,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自给自足的顺了顺气,等缓过来后就像点了火的炮仗,蹭的一步上前,哆哆嗦嗦的指着李云锦,如同风中残烛:“你,你,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呢,把人吓出个好歹来你是包治还是咋的,哼,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谁还上赶着争着抢着干活不成。”
从一开始的颤音到后来的中气十足,末了,鼻音哼的一身,一甩手猛地转身跟个牛犊子横冲直撞的走到门外的屋檐下盘腿坐下,两只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托腮,盯着地面的青石板,背对着房门独自生着闷气。
李云锦被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看了看门外背影都透着怒气的李天章,耸耸肩,继续着之前的活计,把该收的收了,该带的带了,一切归纳准备就绪后,才转身看向那道动作跟适才没有丝毫变化的背影。
努力收敛表情憋着笑意,这般景象要是笑出了声可就真没法收场了,谁能想到外人面前神采飞扬气宇轩昂的李家大少,私底下竟是这幅模样。
刚准备起身,顿了顿,又转身拿出刚才喝止李天章时手握的匕首,清了清嗓子,调整面部表情争取不露出一丝笑意后才迈步向前。
握着匕首凑到李天章跟前蹲下,好声好气的哄着十七岁高龄的孩子:“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大声。”
语毕,握着匕首鞘的右手伸到李天章面前示意:“给,专门给你打的,原是想作生辰礼的,如今,就当做赔礼吧。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李天章原本还端着不搭理,可一听到匕首二字就两眼放光,等到李云锦说这原是为自己准备的生辰礼时终是按耐不住的抬起头来。
“给我的。”
“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