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的语速很慢,她想多和肖遥待一会,可惜肖遥只顾记录着冬晴说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冬晴的眼睛里有些很微妙的东西在闪烁。
“你为什么要帮他掩盖杀人的事实?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凶手就是他的?”
“从我第一次解剖郝文斌的尸体时,我就知道凶手是我父亲了。我在尸体的背面发现一枚袖口,我认得出,那是我爸爸的,上面有一个大写的d,我父亲有洁癖,他的东西都是专属定做,所以我肯定那枚袖口就是我父亲掉的,但当时我还不是十分肯定,所以我晚上专门回了趟家,质问他,我多希望他会反映强烈,告诉我人不是他杀的,但他没有,他很平静,就像再说别人家的事,他说那个学生必须得死,如果我想,我可以去告发他。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我真的快气疯了,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就像当时我妈妈发现他出轨的时候他那种无所谓的表情一样,他笃定我不会去告发他,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冬晴有些激动,她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挣扎了半天没有实现。肖遥想过去安慰她,但他站起来又坐下了,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帮凶!
“后来呢?你怎么去帮他掩饰的?”肖遥冷漠的看着冬晴,冬晴面对肖遥,似乎有些死心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对自己有半点的怜香惜玉,所以也变得有些漠然。
“我纠结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替他去掩饰,毕竟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更改了尸检报告,还编造了神秘物质的谎言,我不知道我拙劣的伎俩什么时候会被你们戳穿,我把我能想到的都做了。”
“那本日记也是你毁的吧?”
“是,当我知道这本日记很有可能记录了死者生前的事时,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死者会把我父亲的名字直接写进去,所以我必须毁了它。我偷听到你和技术科的谈话,知道只要有外力的干扰就会破坏日记的内容,所以我便利用对日记外周进行指纹提取的机会,用液压机强行破坏日记本。”
“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那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啊,她们还没来得及品尝世间的美好,就这么被残忍的杀害,我不想你的本色是这样。”肖遥还是发出了内心的质问。
“良心?我怎么没有痛苦过,我去找过两个孩子的家里人,看到他们生不如死,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我想去补偿,但我发现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段日子我没有一天能够睡得踏实,我每晚都梦到他们两个手着手,浑身是血,问我为什么要帮着杀人凶手,但我能怎样,如果是你的父亲杀了人,你会亲手送他去监狱吗?”面对冬晴的发问,肖遥沉默了,这个时间,唯独父母亲情让人无法割断。
“但我想你应该知道天网恢恢的道理,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没有人可以逾越法律。”
“我知道,从我走错的第一步开始,我就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但我别无选择,有些时候明知道是错的,你还是要去做,因为他是你爸爸。”
肖遥起身出去了,让一可把冬晴带走。冬晴几乎是用喊的声音:“在抱抱我可以吗!”肖遥只是停了下来,头也没有回,就继续走了,只留下冬晴无力的瘫坐在原地。
肖遥,你知不知道,早在一年前我们就分开了,我早就准备好接受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苦练厨艺,你知不知道我的衣柜里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身睡衣,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那晚是我的第一次······
或许,肖遥永远都听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