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狩猎活动也是这么个程序,先由司马有虔指挥军队进行演习,然后就开始田猎,这是商王至最喜欢的事情了,他从十岁开始就跟着商汤和父亲太子杺去打猎,还苦练射箭,箭射得还挺不错,所以他也经常在闲暇的时候到郊外去打猎,现在这种大规模狩猎自然也不能闲着,要亲自驱车上阵去射猎。
驱逆官的车在猎场里驱赶野兽,那时候的野兽极多,根本就不用费多大的事儿,犀兕麋鹿、虎狼狐兔、雉鸠鸽鹑,一赶就成群连片,所以需要军队和民众一齐协作围猎。
商王至的战车冲在前面,两旁是司马有虔和左相湟里且的战车护卫,再后就是百官臣僚、诸军司马。
商至要先射,之后是三公,然后是群臣百官、各军将士。
商至倒是不含糊,开弓一箭先撂倒了一头麑,群臣、军民欢呼。
之后即是司马有虔、左相湟里且等人,猎场里顿时箭矢如雨,罕车奔驰,毕网翻飞,禽兽中箭落网,收获极其丰富。
只有右相伊尹,开始也乘着战车跟着跑了一段装装样子,然后就回去了,专门负责后勤服务——他连射箭都不会,虽然成为贵族之后也练习过射箭,可总射不中,所以不参加这事儿,他宁愿到后面去指导膳夫给商王至和群臣做饭。
到了傍晚,一天的狩猎结束,群臣众将来向商王至献兽,商王至就排开宴席大宴群臣,犒赏将士兵卒。
就这么着,这次狩猎安稳地举行了九天,商王至不仅在原野上射猎鸟兽,还到沼泽和洛水里去打鱼捞虾、捕龟捉鳖,膳夫就把这些猎获之物都变成了宴席上的菜肴。
到了第十天,也就是最后一天,却出事了。
在射猎时,商王至射完该司马有虔了,他前面被驱赶起一群麋鹿来,有四五十只,有虔就招呼儿子仲检、叔粤和四名军司马一起围射,就是大家的战车形成一个月牙的弧形,包抄过去,四面射箭,这样射中的猎物就会多。
就在这种追逐时发生了意外,在有虔右边的叔粤的战车正在奔驰,不知怎么的,他左边的车轮突然脱出了轮毂飞了,战车一歪,轰隆翻了,把叔粤摔出车外,倒地不起。
这事儿让叔粤的驭手措手不及,那辆少了一个轮子的战车斜着一打横,硬生生地撞在了有虔战车的右骖上,有虔的驭手有经验,急忙把战车打了弧形躲避。
可就这一拐弯可坏了,有虔的右车轮竟然也脱出了轮毂飞了,飞驰的战车也翻了,因为冲击里巨大,车身连着翻了好几个滚,有虔和驭手全都被摔出来,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父亲——!”叔粤毕竟年轻,抗摔,他挣扎起来,捂着左臂扯着嗓子高喊。
这下子猎场里顿时乱了套,商王至急忙下令暂停射猎,去救有虔。
一些士兵上前,把有虔和驭手扶起来,可驭手的脑袋耷拉着,已经断了气,原来他从御座上倒栽葱摔下来,折断了脖子,死了。
有虔口鼻里全是血,花白的大胡子上也都染红了,可有鼻息,没死,被摔昏迷了。
商至吓得够呛,他知道有虔都快七十岁的老人了,饶是他身体强壮,也顶不得这么个摔法,就下了命令提前收兵,结束狩猎。
在营盘的司马寑帐里,有虔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商至、伊尹、湟里且、三老和群臣众将都来问询探望。
巫竞等巫医给检查了一番,向商至汇报:“司马大人身上多处摔伤,右腿骨折,这都不是致命上,但是他口鼻流血,说明有很重的内伤,臣等给司马大人灌服了止血药,看看能否醒来……”
“什么叫能否醒来?”商至急吼吼地说:“予一人命令你们,你们不管想什么法子都要把司马大人弄醒救活,否则你们也别活了!”
巫竞急忙说:“君上,臣等定当尽力。”
“叔粤大人怎么样了?”商至问。
“回禀君上,臣下也给看过了,也受了伤,左臂摔断了,其他都是皮肉伤,到也无碍性命。”
在王帐里,群臣众将汇集,把有虔的车仆、戎仆全叫来了,这两位是负责管车辆的官员。
“你们是怎么回事?”商至拍着案几、尖着嗓子叫道:“车怎么会掉了轮子?而且还是一次两辆,司马大人父子,你们事先没检查车辆吗?”
车仆、戎仆知道车辆出了事,早下酥了,趴在地上回禀说:“回禀君上,臣等对天发誓,每天早晨出车前、晚上收车后,都对车辆进行检查的,没发现有问题啊!”
“没问题?那司马大人父子的车是怎么回事?”湟里且吼道:“两辆车的车轮子,自己能脱毂飞了?”
“臣下真的不知啊……”两个人都吓哭了,知道这罪断断不小可,必定要杀头了。